想到了这些,顾哲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本就是男生女相,妖冶的面容在此刻更是像一朵六出花一般的娇艳迷人。
先捉到她,把她带回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把她关起来,用她喜欢的金色的脚链把她锁上,然后最好是为她铸造一个笼子,然后笼子颜色可就不能依她了,这样她会恃宠而骄的。
打好了笼子之后呢,就把她关在里面,除了自己谁也见不到……
这样子,澜澜就永远都是他的了。
顾哲伸长了身子看着他,眼睛因为兴奋而微微眯起,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容半掩在暗色里,透出了阴鸷而疯狂的笑意。
尽管顾哲在此刻帅气妖冶得让人想要尖叫,但他这副焕然悦目的样子并没有让沈听澜有一分的动容。
沈听澜急忙往后面退一步,拉开了与顾哲的距离,一脸戒备和警惕地盯着他看。
“顾哲,你把手机还我……”沈听澜面色一肃,冷声冷气地说着话,以此来掩饰她心中的紧张感。
谁知这句话更是阴差阳错的落实了顾哲之前想的念头,顾哲心里的戾气更甚,几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抓回去。
顾哲向四周扫了一圈,拉高了黑色套头衫上的兜帽,长而碎的黑发被遮盖在了边缘,与白皙的额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眉眼狭长而凌厉扫到了沈听澜一脸戒备紧张的表情之后,更是漾出了一个浅淡地笑意,一双大手就摸在了沈听澜的头上,微微向下按压着使了一点力道。
声音喑哑又不容人拒绝,“乖……和我走我就把手机还给你。”
沈听澜脸上的凝色越发地重了,使劲握住顾哲紧绷着的手臂,就想把它往自己的头上移开。
使劲的抬啊抬的,都用上指甲抠了挖了,但她头上的那双手还是半点都不动,反而隐隐有加重力道的趋势。
沈听澜微微抬眼向顾哲看去,只见男人刚好站在路灯的下面,一只手轻轻地垂在了裤子边缘上,眉宇间更是一片云淡风轻,神情散漫而恣睢,眸色深深,里面像一片黑沉而不见底的沼泽。
看到顾哲这样,再对比一下自己狼狈不堪,担惊受怕的样子。这下子,沈听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语气不好地仰头说着,“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快点松手,我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一听到她说的这话,顾哲原本盛放在脸上的笑意倏地冻结,脸上很快升起了一层雾蒙蒙的阴影。
顾哲把放在她头顶的手放了下来,改抓着她细瘦的手腕,他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笑着,“怎么?我这样就不行了是吗……那季平之呢,他凭什么可以抱你?”
“因为是你的男朋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拥抱你的动作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对吗?”
沈听澜心里升起一阵阵的惊怒,顿时就有些生气,“你说什么,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当然和我没什么关系……”顾哲意味不明的说了这句后,就再也不想和她废话了,勾起了嘴角,随即一只手拉着沈听澜狠狠地把她掼到了自己面前,和季平之如出一辙的动作,死死地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鼻尖满满的都是她的清香,顾哲心里顿时生起一阵阵的满足感,尽管她挣扎得这么厉害,都不能改变她在他怀里的事实。
沈听澜被顾哲紧紧地禁锢着,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是攀附上了一条巨蛇,蛇将她的整个身子都裹住了,顾哲明明是那么一个冷血至极的人,此刻他的身子却变得滚烫而滑腻。
恐惧和恶心的感觉使沈听澜快要崩溃了,但她的后脑勺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摁在了顾哲的胸膛上,嘴巴不能发出声音,而双手被揽住也不能再动弹。
自己所有的反抗被顾哲的体重和力气死死地吞没,顾哲的动作霸道而嚣张,强势而充满了掌控欲。
正是这些,才让沈听澜在面对顾哲的时候感受到了面对霍谨言时更深重的恐惧。
可他们的动作在一些路人看来是那么的亲昵无间,女孩子的头被男孩子呈保护姿态的拥抱在了怀里,像是两只交颈私语的鸳鸯,所以并没有人出来再一次的解救沈听澜的窘境。
在绝对力量的掌控之下,顾哲掌握着沈听澜的每一个动作。就在沈听澜快要被顾哲半拉半抱地扯着走,一道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顾哲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改成了一只手把握着沈听澜的纤腰,一只手抽空拿出了手机。
“别喊啊澜澜,不然我就直接在这里亲你了……然后把照片拍下来送给季平之好不好?”顾哲轻佻地抬高了半边眉眼,半张脸贴近了沈听澜的耳朵,只凭着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地遏制住她的动作。
看着沈听澜又惊又怒地瞪了过来,顾哲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立刻接下去有了动作,嘴轻轻地凑了上去,颇为色。情地往她的耳朵里面吹了一口气。
滚烫而撩人。
这下,沈听澜僵硬得像个木头人似的,呆了半晌,便是一动也不敢动。
对于顾哲这个疯子来说,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干出来的。
礼义廉耻,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礼节什么的,对他来说屁都不是。
所以,沈听澜毫不怀疑顾哲会做出他说的那些事情。
他不要脸她却是要的,就算季平之可能不会相信这些,但她也不希望这些引来他的误会。
她更不希望这些事情惹他的烦心。
便只能傻不愣登地像只呆头鹅一般的僵在顾哲的怀抱里。
顾哲的手不住地往沈听澜的腰上摩挲着,把手机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耳朵夹上。
“喂……”
顾哲一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就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说了起来,沈听澜耳尖地听到有熟悉的几个字,好奇地抬头看了过去。
但只见顾哲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手上的力道逐渐地加大,眼里一片幽邃,像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像是一场什么东西都掩藏在海面里的的风暴。
直到沈听澜的腰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才禁受不住地嘤咛了一声。
顾哲闻声,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他的全部心神都仿佛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吸引了,移开了放在沈听澜腰间的猿臂,改为拽着她的手腕。
一声凄厉的喊叫忽然从电话里面传过来。
“哲哲,他……没……”
余下的什么,沈听澜没有听清。
但里面包含着的绝望和惧怕便是她离得那么远,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的。
沈听澜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顾哲。
果不其然。
听到那声喊叫,顾哲身子僵了一下,呼吸声加重了些。
他的手指尖刷地变得冰凉,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直紧握住沈听澜的那只手。
良久,良久。
听筒里传来了冷血至极的系统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挂断……”
顾哲的手臂才像卸下了全部力道一般垂了下来,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这一通电话之后变得颓丧至极,碎发全部耷拉下来遮住了过于凌厉的眉眼。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一下子被主人家抛弃,失去了全部倚仗的丧家犬。
顾哲此刻的状态太不对劲,仿佛没了生命力的木头人,连沈听澜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包围圈之外都不知道。
沈听澜回过头看了顾哲好几眼,虽然看上去顾哲的状态很不好,但她还是坚定不移的想要逃开他这个定时炸弹。
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经历刚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想到了这些,沈听澜毫不流恋地甩甩头,转身就走,直到她走到了路灯底下,才听到身后的那个人有所动作。
沈听澜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澜澜……”
顾哲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像是一只破了口的风箱一般,呼呼啦啦的。
沈听澜脚步一顿,可能是好奇心作祟,亦或者是她的圣母病发作,本应该策马狂奔往前面逃的,可她还是她转过了身子来。
她站在暖黄色的路灯底下,而顾哲隐没与被黑暗吞没的小巷子里。
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沈听澜在等着顾哲的后文。
听了就走……我听了就走。
沈听澜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顾哲掀开了眼皮子看她,忽的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眼睛像一块成色极好的黑曜石一般,水粼粼的。
沈听澜看到顾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
她听见他说,
“我爸我妈……进医院了……我爸好像……”
“活不成了……”
沈听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星星全部隐没于乌云里,树影依稀,闪动成怪异的形状。
——
兜兜转转,沈听澜还是把顾哲扯上了出租车,把他拽进了医院里。
其实不止是霍慎行,沈听澜自己也十分厌恶医院这个地方,空气中无孔不入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令人作呕,入目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漫无边际的溢满了这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次出入这个地方,沈听澜就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荒诞感,明明白色是天使的颜色,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变为收割生命的恶魔呢?
病房里,顾哲先一步冲了进去。
而沈听澜一直滞留在外边,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只看到一块块的血色和月色……
交相辉映着痴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