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局长,也就是我们县公安局局长的男人,皱着眉头问着。
作为张道人的老相识,他们在过去也共同面对过不少的事故,许多张道长降妖除魔后的后遗症,便都是他所处理的。
可是就在今天,他从自己那位面对任何危险都能坦荡面对的老相识口中,竟然听出了深深的恐惧。
是的!是那种带着深深无力感的恐惧!
“详细的事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敢保证今天的事件和那条狗无关。”
张道长示意程局长看向车外正趴在我脚边的狗娘,“因为以它的本事,完全没必要做这种费力的事情。”
“让一个村子,甚至一个县消失,对于它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看的出来你是在忌惮它。”
程局长面色怪异的看着不停吐着舌头的狗娘,“可是我真看不出来,它有任何厉害的地方。”
“它的厉害,不需要任何的展现,光是“存在”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彰显...”
张道长看着狗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它的存在,却不敢来拜访的原因。”
“那这个案子...”
程局长犹豫着说着,“咱们不管了?”
“不行!”
张道长一口否决,“虽然真凶摆明了是冲着它来的,可毕竟是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作为我辈除魔人,这件事就必须要管到底!”
“不过,这件事想要继续查下去,你必须要帮我!这次不能再是暗地里的了!我需要一个拥有明面上身份的人协助,这样才能在某些场合失控时,压制的住场面!务必不能再让那些村民把怒火转移到李狗子一家身上了。”
用两个手指将点燃的烟头直接捏灭,张道长心有余悸的说着,“那后果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接受的。”
“好!我原本也有这个打算!”
程局长揉了揉眉头,语气稍微轻松点说道,“或许你不晓得,死者的女儿现在就是我们局子里的,专门负责刑侦事件!”
“以那丫头的性格,我估计就算我不下这个命令,她也会主动去调查这起案子。现在倒不如卖给她这个人情...”
....
在车外等待张道士的时间,我和狗娘一直处于一种怪异的氛围中,足足对视了一分钟后,我习惯性抬脚碰了碰狗娘的肚子,询问道:“你真是妖精变的?”
狗娘吐着舌头。
“喂!你不要装傻啊!”
我故意用上恶狠狠地语气,“如果你不是妖怪的话,陈伯死之前怎么会那样诅咒你!”
狗娘还在吐着舌头。
“难道真不是妖怪?”
我抬手在狗娘脑门上摸了摸,感受着那熟悉的手感,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踏实。
这样也好,至少狗娘就不可能是让陈伯中邪的真凶了。
那真凶会是谁呢?
想着以前无聊时看过的,听过的鬼怪故事,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也就在这时,一道“轰轰轰”的声音由远处传来过来,伴随着路边飞扬的灰层,一辆警用摩托车停在了距离我不足十米的位置。
头戴着摩托头盔,身穿淡蓝色夏季警服的女性,用她那笔直,没有丝毫赘肉的左腿将摩托车牢牢的顶住。
然后下一秒,尚未说出任何一句话的她,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了狗娘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嘭!”
巨大的枪响吓了我一跳,万幸的是,在我扭头看向狗娘时,才发现那枚子弹并没有击中它,而是打中了它身后一点的位置。
“陈警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车门被打开,下车的程局长对着开枪的怒吼道。
“长官!”
将头盔取掉的警员,露出了一张我很熟悉的脸,陈小雨将手枪重新放回腰带中,继续说着,“虽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的存在,但是毕竟死去的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想试试!”
“在刚刚的试探中,这条狗没有做出任何应激举动,所以,对于我家里人的说词,我将继续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就为了试一试,你就敢开枪?”
听了张道士话,明白狗娘厉害的程局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我看你就是被局里那些臭小子们给哄坏了!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公主,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护着你?”
陈小雨神情淡漠的回了一句,“我没有。而且,我认为您既然已经知晓了局里那些男警员的作风问题,作为上司,你更应该出手整治,而不是在这里威胁我这个受害者。”
“你!...”
程局长气的够呛,不过考虑到这件事背后的牵扯,尤其是面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刚刚才失去了父亲。最终他还是忍了下去,对着陈小雨吩咐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既然你想要亲自调查这起命案,那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从现在起,这个案子就由你负责!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程局长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张道长,吩咐道:“那就是在这次调查中,你必须要无条件听从张先生的要求。”
看着一身道袍,明显和警局风格不搭的张道长,陈小雨的眉毛挑了挑,“局长,这不符合规定。”
“狗屁的规定!我就是规定!”
程局长咆哮了一句,随后察觉到这句话貌似将自己也骂进去后,他脸色一黑,说道:“我的话就是命令,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可以从局子里重新找一个人来。”
陈小雨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父报仇的想法,终究是能压倒这世上大多人的“部分原则”。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好好配合张先生。”
程局长坐回了驾驶时,在即将离开前,他摇下了车窗,对着陈小雨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有很多需要亲眼见过才能确定它是否存在的事物。对于你父亲的案件,不论结果如何,我希望最终你都能接受那个事实。”
“哪怕那是你绝对没有想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