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节车厢内的乘客被紧急疏散,只留下了我们五个人。
那个医生看着我,以为我也是过来帮忙的:
“兄弟,你也是学医的吗?我是实习生还没转正,你要不你试试?”
我寻思着这年头医学生好歹都是七年实打实读出来的,从大一开始就是实习,怎么总还怀疑自己呢。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医生。我是来找这个刚刚把人吓晕过去的东西的。你按照你最大努力去救人,救不活也都是命。”
“什么东西?”
那医学生很是迷茫,我清楚这种人天天也跟我一样,跟生老病死离合悲欢直接打交道。而且信奉马克思主义,是不相信牛鬼蛇神的。
我本来想直接给他贴张符让他看一下飘在他面前的东西,但是我又害怕直接把他三观摧残了。于是我也没理他,转头对着那小姑娘:
“你们应该都知道她是谁是吧?”
不知道是谁可能只是简单的惊吓,不至于到晕死过去的程度。
小姑娘点了点头:“大师,你能看得见她吗?”
我知道先要安抚情绪,要不然这小姑娘万一有什么不适应的我估计就没办法上泰山了。
我聚起青阳灵气在我的手上,绿色的光芒注入到躺在地上的妇人身体里。不一会儿人便挣扎着醒过来,看着一旁的儿子女儿泪眼花花:
“我又看到她了!我又看到她了灵灵!”
女孩儿抱住她也是一边哭一边安慰。那魅怪仍然站着原地,仿佛对我把人救活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看样子你也没有很高兴,那你为什么恐吓人家?”
我抱着手询问那魅怪,她脸上的血还在一直往下淌。
“我说了,我在找她。她们把她藏起来了。那就活该每天看到我。”
那个妇人此时尖叫起来:“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你纠缠我们很久了。”
“哼。”那魅怪笑起来,一点儿都不恼怒。
于现在的她而言,人间的这些都像是一场闹剧,
那医生对我们一行人的所作所为很是震惊,但是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妇人明显也有些精神崩溃了,主要是面前的魅怪形状确实十分吓人,纵然是我见多识广看着也觉得死相实在是过于惨烈。
我抬手贴了道符贴在女人的脑门上,让她能够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这符能够暂时压住你内心的恐惧。你们还是尽快想一想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才一直被她缠着吧。”
妇人只觉得眼前的白影看上去温和了一点,四肢起码已经完好了。但是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不过那魅怪倒是对着符有了些反应,她暂时没办法在这儿待下去了。因为在我贴了符纸之后,她想再靠近一步都艰难。
她似乎还不死心,还想往女人这边靠过来。巨大阻力之前,她的脸有些变形。就像游乐园的万花镜,将身形映照地支离破碎。
“你!”
魅怪明显想聚力攻击我,但是我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我冷漠地看着她:“你别逼我出手,到时候直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你还没地可哭!”
她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我大概是道士一类的人物。于是冷哼了一声直接穿车厢而出:
“没找到她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车厢内在魅怪飘走之后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两个女人忙着平复情绪,医生忙着重塑世界观。
我摇了摇头,这确实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
“你到这儿爬山?”
我问那医生,医生说不是。
“医科大学给我的实习任务就是来泰山上面的救援队的。”
这些年爬山爱好者状况频出,泰山这边确实有几支救援队常年待命。最需要的就是外科医生。
这时,劫后余生的女人跪在了我面前
我从口袋里摸出画笔:“你们先回家,她要是再来你们实在是太害怕就把画笔拿出来。家里有她的照片或者是合照吗?”
主要是我的确看不清这个魅怪的脸,然而女人和她女儿也只是诡异地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下了车之后我打算先去找个旅店住着,看情况是先上去还是先去收怪。那个医生一直跟着我,我略有些烦躁了:
“你干什么,你不是救援队的吗?”
他长得还挺斯文的,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我觉得十分神奇,想问问你是怎么把她救活的。”
我无话可说,毕竟画诗人的力量跟他的世界观直接相冲,打算关门把他关在外面。
“我叫唐泽,是一个医生。医生的使命就是救死扶伤。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明明CPR都没用了,你随便操作一下就能把人救活?”
我翻了个白眼:“这和你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严重相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听。”
然而他目光炯炯,大有今天我不说他就在这儿干等我的架势:
“不行,我必须知道。我尊重鲜活的生命,我想在危急的时候能判断他们的情况。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只会纸上谈兵,”
我气笑了,他一直站在酒店走廊上也不适合。我把他拉进了房间。
“诚如你所见,你刚刚站着的旁边,有‘不太干净’的东西,你可以姑且把她当作鬼魂。”
他猛然一惊:“那我为什么看不见?”
“有些人生来就没有阴阳体质,比如像你这样的。事实上绝大部分也都是你这样的,所以你们这样的人可以拿着你们背诵的教条,去划开人的肚子切除病灶。”
“那你生下来就是阴阳体质?你是道士?”
我摇了摇头,这好学生的问题真是一连串的。
“我不是道士,我的职业跟你说了你也会忘记。你可以把我当成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