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被推得烦了,站在原地不动。
钱飞宇双手合十,又指指后面跟着的小尾巴,求求我配合配合。
我最不喜欢有意外情况插进来,面色不善的对后面两个人说道:“你们能离远点吗?”
两个人明显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先前整齐有素的模样,离开范姓男人就变得吊儿郎当,摇头晃脑后退两步,还不忘朝我们翻白眼。
我问钱飞宇:“现在可以说了吧。”
钱飞宇勉强点点头,说道:“刚才那个人叫范玉海,我们两家以前是世交,他还想把他女儿嫁给我,不过……”
不过后来钱家突逢劫难,范玉海就算没有落井下石,也着急和钱家撇清关系,自然把婚约也给退了,小晴也就变成了前未婚妻。
这些豪门恩怨错综复杂,都是“利”字当头,非常容易就能猜到。
我随口说道:“能在招宝山上遇见,也算缘分。”
“缘分个屁!”钱飞宇小声的骂道,又担心的回头看向跟着我们的人,确定他们没有听见,才松了一口气说,“范玉海当时以为我们家还能东山再起,忍着没有出手瓜分我家财产,结果什么好处也没捞着,现在上招宝山,就是惦记我家最后这块地!呸!”
钱飞宇知道范玉海的狼子野心,表面上又不敢得罪他,甚至连他派来的人都不敢拒绝,只能小声和我诉苦。
他又歉意的和我说:“大师,这么陌生人跟来,会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我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宽慰他说,“能跟你家是世交的人一定很有钱,说不定还能给我打个广告。”
钱飞宇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说。
我也没继续说,稻草人偶一共需要五个,手里还只有三个,我跟在钱飞宇身后,一边走一边继续编。
等走到山上的时候,太阳眼看已经要落山。
时机正好,我让钱飞宇在旁边挖点黄泥,加水活成糊状,再将榆树木耳堵在较大的孔上,小的则用用黄泥糊住,只留下最大的一个。
“大师,不能把树直接砍了吗?”钱飞宇忍不住的问道,这棵槐树临近枯死,上面虫眼密布,已经不能再包邮钱家了。
“不行,”我说,“你们家财运与槐树相连,如果砍了它,木失即为鬼,槐树本就属阴,你们家会遭受更可怕的灾难。”
比家破人亡毁容更加恐怖的灾难,钱飞宇不敢马虎,专心致志往树干上糊泥,不敢马虎一点,范玉海派来的两个人开始对我们的行动非常感兴趣,看了两眼又觉得没趣,坐到一边吹牛抽烟。
两边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我把五个稻草人偶放在槐树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用木棍在地上划出痕迹,将他们连成一线。
钱飞宇问道:“大师,你这是干嘛?”
“用‘五鬼搬运决’把槐树上的魅怪请出来啊。”
“为什么要靠请的?”
“就跟求财一样,它是你们求到家里面的,如果强行封印恐会伤到槐树,所以先请出来我再封印。”
钱飞宇点头夸道:“大师考虑的周到。”
旁边两个乘凉的人听了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五鬼搬运决’干嘛不半点好东西回家,请鬼?笑死我了!”
五鬼搬运决是从五鬼生财铜钱阵中衍生,五鬼生财铜钱阵又名“五鬼运财”、“山水龙翻卦”,五鬼指的是北斗之一的廉贞星,正对八卦震字位,常用于家居布局。
后来为了方便我们收服一些难缠的魅鬼,村里的老人才研究出来的。
那两个人浅薄的不值得理会,我拍拍钱飞宇的肩膀让他不要理会,钱飞宇点头,白眼嘲笑似乎变成他日常的一部分,躲避不了就只有无视。
我们布置好一切,钱飞宇站在一旁。
青灵阳气从我之间飞出,击中四角的稻草人偶,我口念阵诀:“山龙廉贞有向,水龙巨门见水!”
随着我一声诀起,四周空气变得缓慢,好像粘腻的水雾迷茫,冲淡前院的香火味道。
空气越来越粘,渐渐凝结成果冻状,三人感觉呼吸困难,脸色发青的朝我靠拢,我对钱飞宇使了个眼色,如果难受就蹲下。
他一蹲下,另外两个跟班也蹲在地上,马上扇了自己一耳光,确定眼睛看见的不是梦,望着我的眼中露出奇异的色彩。
“这次发了!”其中一个捏紧拳头,欣喜的说道,“以为钱少爷是扫把星,没想到身边还真有个神人啊!”
“请回去给我们家旺旺财,工资终于可以涨一涨了!”
两个跟班像苍蝇似的嗡个不停,我一个眼刀甩过去,立马噤声闭嘴,态度比先前恭敬许多。
我往前踏出一步,青灵阳气输出更多,四个稻草人偶变换位置,像抬轿子一样围着槐树,一丝黑雾从树洞中钻出,落到树下的第五个人偶身体里面。
第五个人偶最后扶起,像坐轿子一样落在四个人偶中间,我当机立断,收回青灵阳气,掏出画笔,颂道:“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
诗缠万物!
四角的稻草人偶失了青灵阳气,如断线的风筝坠落地上,中间的人偶稻草解体,变成绳结缠绕住那一律黑气,意识到上当已经晚了,黑雾叽叽叫道:“该死!该死!放了我!快放了我!”
到手的哪还有让他跑了的道理,我扎破指尖,笔尖粘血,画出符咒,稻草绳结裹着黑雾,送到画卷当中。
那团黑雾实在太过渺小,无力的挣扎两下,落入符咒之中。
封印完成,我拿过画卷一看,不禁皱眉。
这东西太弱了,甚至在画像上都无法显出真形,青灵阳气再多一点,它就当场魂飞魄散了,这么弱的东西就能把钱家搅得天翻地覆,还能害死一个人?
我不禁疑惑,把画递给钱飞宇说:“等到上面的血干了,你就把它少了。”
侵害他们家的东西终于被收服了,钱飞宇喜极而泣,鞠躬磕头就没停过。
两个跟班看的目瞪口呆,捡起四个打草人偶恭敬的呈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大师,您的东西。”
真是献殷勤都不会,我摇摇头说:“没用了,你们拿走吧。”
他们活像捡到宝似的往怀里揣。
转身走了两步,也没注意脚下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大坑,脚下落空,掉了下去。
“哎哟!哎哟!”
我和钱飞宇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动静,跑过去一看,槐树背后竟然有个轿车大小的坑洞,深不见底,里面飘出浓烈的怨气,肉眼可见的黑雾包裹槐树,要将他连根拔起。
我画笔在手,符咒从手中飞出,贴在槐树上面,打散黑雾。
“看来这下面,才是坑害你们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