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就是他!”魅怪情绪失控,嘴里嚷着相同的话。
业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母胎也被影响,回忆混乱,一会儿是和丈夫初见的欢喜,一会儿是女儿出生的喜悦,一会儿又是被按住放血。
胖子也察觉不对,问我怎么回事。
魅怪找回双脚之后,力量大增,我分不出神回应他,好在我现在能控制业火,用青灵阳气将其压制,魅怪慢慢恢复平静,回到画卷默不作声,像睡着一样。
“老叶,没事吧?“胖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看到哪儿了?”我问胖子。
“突然出现的这个白胡子老头说他有办法处死母胎,还可以让她给村里面做点贡献。”胖子给我讲解所见的内容,“然后她就被吊在房檐上面,连同她的孩子……”
胖子不忍说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此时母胎灵魂离体,漂浮在身体旁边,她的身体像晾腊肉似的挂着,额前贴了一张符,就是这张符咒让她不得往生。
黄纸符上面是血液干涸之后特有的黑色,我知道那是画诗人的手笔。
母胎身体脚下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碗,接住母胎上滴下的人类油脂,她的孩子也是如此。
这太残酷了,分离的灵魂就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被蛆虫啃食成骨架,而灵魂意识则一点点融入尸油之中,不见天日。
回忆结束,我睁开双眼,母胎依旧跪伏在我的面前,静静等待我的回答。
“我会去查清楚画诗人的事情。”我淡淡的开口。
母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而后又把头埋下,带着哭腔的说:“大师为我母子申诉冤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离开狄子石的身体,接受封印吧。”我划破指尖,不再啰嗦。
“来不及了。”母胎平静的说,它离体的一瞬间,魂体突然分崩离析,“我说出往事的这一刻,画诗人种下的血就会将我分割。”
它话音刚落,魅怪湮灭时的怨气破体而出,像一群敏捷的蝗虫席卷而来。
“胖子闪开!”我大喝一声,画笔出手,想在最后时刻把他拖进画卷,但前一个画诗人留下的痕迹让符咒失效。
不远处的聚集的范家人和钱飞宇阳气最甚,怨气被吸引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朝他们压了过去。
“散开!”我跟步上去,范家人没见过这种情况,慌忙的像一群无头苍蝇,慌忙之中失了方向,相互碰撞,反而挤的更紧密。
这里不是泰山,怨气驱散不开,普通人沾身即死。
我呼唤魅怪,符咒毫无动静,平时巴不得粘在我身上的魅怪此时无声无息,就像不存在一般。
我暗骂一声,之前使用业火,都有魅怪的配合,现在我独自使用,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以火来照!”我顾不得许多,业火出手。
晴朗的天空映照出刺眼的金光,一双半合的明王眼睛在空中浮现,似梦似幻,怒目圆睁,只一眼,母胎凝聚的怨气凭空燃烧起来,它自己掀起的狂风助长火势。
在范家花园里面卷成一阵火龙卷,冲天的火势却肃穆而安静,漫天大火把所有人的脸映的通红,范玉海夫妇控制不住膝盖,竟然跪在地上,虔诚的朝拜业火。
母胎的脸在火中显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它的面容,它长得非常普通,比不上小彤,也比不上魅怪,笑起来的时候嘴边却有一颗让人印象深刻的小虎牙。
它朝我点点头,谢谢我让它解脱,最后一段记忆灌入我的脑海。
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用一口小罐装走浸有青蚨帖的尸油,离开了娆疆边寨。
业火渐渐熄灭,空气中还萦绕着滚烫的温度,我走到范家夫妇跟前,除了钱飞宇,范家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听见我的脚步声,范家夫妇才敢微微抬头。
“神了!我刚刚看见神仙了!”范玉海惊喜的大叫,范夫人从地上爬起来,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朝我点头致谢。
“奶奶的,”胖子跑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老叶,你什么时候学的大招,太牛了!我都忍不住想给你跪下!”
我独自控制业火,竟然比魅怪在的时候还要厉害!
我朝他笑了一下,把还趴在地上的范玉海扶起来。
胖子嘴贱道:“范老板别这么客气!我们老叶不讲这些虚礼!”
“哈哈,”范玉海尴尬的笑了两声,拍干净头发上的草屑,问我道,“大师,结束了吧?”
“把封印阴胎的符咒烧掉就结束了,范小姐刚生产,多给她吃点人参灵芝,很快就能恢复了。”
夫妇两不停的向我道谢,我们不约而同望向躺在地上装死的狄子石,这次的事情全因他的妄想而起,把无辜的范雅晴害的阴胎上身,不惩罚一番不足以平息范家夫妇的愤怒。
胖子还想留下来看范玉海怎么收拾狄子石,我则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们外人的就不便参与了。”
范夫人赶忙拿出金卡交给我。
“小小谢意,还望大师不要嫌弃!”范夫人客气的说道。
比起之前约定的还要多两千万,我也不推拒,收钱走人。
“老叶厉害啊,又一笔巨款进账了。”胖子跟在我身后,举起金卡验钞似翻来覆去查看,忍不住啧啧赞叹。
我没有接话,只是催促他快往家里面开。
胖子还想和我唠嗑,回头一看,却见我整张脸通红,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吓了他一跳,叫到:“老叶,你的脸!”
“很红是不是,没事。”我不以为意,勉强回答。
“难道魅怪又不老实了!?”
先前业火刚侵入身体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胖子知道事情严重性,一脚油门踩到底,闯红灯也不管,载着我往家赶。
“你帮它找身体,它还给你添乱,要我说,干脆弄死它得了!”胖子担心我的身体,生气的骂道。
要是让魅怪听见,还不吸干胖子的阳气,我忍着灼烧的痛苦解释道:“胖子我没事,回去让小彤帮个忙就好了。”
胖子把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口,大声呼叫小彤。
“洗澡……水……”我的五脏六腑像扑在燃烧的火炭上面一样,喉咙像有一阵火焰要喷出。
小彤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立刻跑到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哗哗水声响起,不一会小彤从里面出来,两人架着我躺进浴缸。
我此刻脸色血红,像要被煮熟一样。
“胖子你先出去,我帮帮叶哥。”晓彤说道。
胖子刚关上门,小彤解开松垮的睡衣,洁白的光景在我眼里一览无遗,我忙把脸侧到一边。
小彤也非常害羞,一只脚探进浴缸。
“你也……出去。”我抬住她的玉脚阻止道,“你要在这,火会更旺。”
小彤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脸色绯红一片,害羞的说不出话,把睡衣胡乱一裹,退出浴室。
她刚走我就后悔了,这次失控的业火不能与之前相比,烧的我喉咙干痒,连小彤的洗澡水也没大用,我张开嘴想要求救。
睁眼却在魅怪坐在浴缸旁边,她忧伤的看着我,然后俯下身,青丝垂在我的胸口,她身体化形,和我一同躺进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