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和魅的区别就在于魃的力量之大是魅无法企及的。别说是魅了,估计鬼和魅都比不上魃的蛮力。
而且最麻烦的就是也不能说它们纯粹靠蛮力取胜,它们在打架和直截了当取人性命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
就像现在在我面前的范勋,一扬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开颅刀,直朝我冲来!
我一边以青阳之气护着我自己,右手边已经捻起了业火,驱散这办公室里不知道积了多少条人命才会有这样的冷气!
范勋显然已经超过了正常人能够拥有的身手,我躲了几番,开颅刀直逼我眉峰。
还好我有青阳灵气护体,但是长时间和范勋在此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刚刚加在双目之上的透视力量还没有失去时效,范勋逼进我身旁的时候我才看得真切:他的脑子空无一物!这只魃把自己团成脑花大小,不偏不倚地填满他整个脑腔。
他的办公室地处西边,西方白虎五行属金。
且虎阴,生于坎,坎属水。水也为阴,两相胶着,可谓是邪力顺风顺水,相辅相成。
桌上那只招财虎目露凶光。他手上现在的“兵器”、这把开颅刀也是现代冶金工业的精品,可谓是好运借清风,想来真要打我还是挺轻松的。
业火照明燃烧之下,阴气还是被化解了许多。
但是被魃附身的范勋身上的邪气并没有消退下去。反而在感知到青阳之气像是强弩之末般暴起。
我赤手空拳于范勋搏斗,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刀锋一转,便朝我颈动脉划去!
我不由得伸出手双手招架他的刀锋。刀锋上还是带着邪气,他靠的越近那股香灰混着女人香水味道的气味就越明显。
我被这股味道搅得头晕,只能带着青阳之气默念护体清心咒。我勉力抵抗,但到底肉体凡胎不敌魃力,脖子上被刀划出细长的一道!
不过,这倒是刚好给了我机会。
我也没管脖子上的血淋淋的伤口如何,只是一个抬腿踢开他,伸手红莲业火已在我掌心,我朝范勋面门攻去,业火还没碰到他,只见他面上突然暴起。
皮肤一块块脱落,眼眶再一次被撑开,黄色浓浆和血水交织混杂在一起,淌过他整张脸。和梦里的苗晓晓、现实里的戴淼没有任何区别。
特大号的脑袋彰示着他已经非人,我摸出随身的画笔,咬破指尖,画卷宣纸铺开间,我看见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范勋突然像我勾起一个笑!
我来不及多想,借着刚刚看见的那只魃一面,迅速勾下大概模样。
画封千里,诗缠天下。对付魃还得是专门的诗文才行!
我心中迅速淌过诗文,业火帮我阻挡范勋徒劳进攻间,我振振有词地念道:
“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字落诗成,万事太平!”
迅速间,我看见那只盘踞在范勋脑袋里的魃迅速被吸进诗文之中,那阵异香越来越强,最后猛地却变为臭味。
这臭味倒也常见,说白了就是腐肉生蛆的味道。
没有了魃之恶气支撑他的范勋捂住脑袋大声叫喊起来。模样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跟哥斯拉并无二异。灰蓝的皮肤好似开了电影特效。
诗文上的血迹还没干,我此时才想起来我还不算正儿八经接了戴家的委托。这只魃算是被我凭空收的,多少怨念报应又要落在我身上了。
到底还不知道这范勋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被魃附身,今天收魃不知道可不可以当作救人。
我长叹一口气,看见办公室里的结界已经消去了。我一扬手准备把放在通风管道的文件取出来,结果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我喉头一阵甘甜。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我没有时间过于操心这所谓报应,心里只闪过那个云寂和尚留给我的替身童子。之前强杀异彩灾蛰虫的报应还没完,这一次又来了一只魃。
我寻思着我真是觉得我自己命太长,可怜的泥偶不知道又要多几道疤。
我冲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忘隐匿气息,范勋这个样子只能让别人先发现他。
本来安静的十八层在我从他办公室走出来的那一刻突然有了声响,我看见医生和护士都在朝825赶,825病房里传出病人的大喊声和尖锐医护铃。
转眼,我便看到胖子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收起来隐匿踪迹的青阳之气。
胖子看到我便是找到了目标:“老叶,你怎么才来!戴淼死了!”
我眼睛还来不及睁大,我转身就进了825,只见医护人员已经冲进病房,把头巨大几近变异的戴淼的病床挪起来往抢救室送。
胖子只是咬咬牙剁脚:“没用的,我刚刚已经探过他脉息了。全部都断了!”
胖子咬牙切齿是因为这一单生意算是吹了。有个小护士急急忙忙往出走时还不忘扯过胖子,看到胖子身边的我她先是猛然一缩,最后还是撇开了顾虑:
“你们快点去十七楼,通知韩沉韩医生!”
“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去十七楼!”
胖子被护士一扯,身上本来就是肥肉扛不住痛。疼得呲牙咧嘴叫起来。
护士也只是松手,转向我:
“我刚刚看到你从范勋办公室出来了。你去告诉韩沉,你就跟他说他预见的情况出现了!”说罢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就像是戴淼还有救一样。
偌大的病房里,转眼只剩下了我和胖子,当然还有瘫在地上的孟雁。
我忍住喉咙里的血味,用胳膊肘捅了捅胖子:“你说吧,你都问出了些什么。”
胖子清了清嗓子,本来打算把刚刚询问孟雁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跪在地上两行清泪的孟雁却缓缓出声打断了他:
“不,真正的情况还是我来说吧。”
孟雁作为戴淼的亲生母亲和戴建宏的老婆,她说的话显然比总是添油加醋的胖子转述的更有信服力。虽然的确两个版本之间的间隔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但是二十分钟前,戴淼还勉强算个人苟活在这人世间,二十分钟后,戴淼已经死了。
孟雁仍然是跪在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面容:
“劳烦大师的朋友把十七楼的韩医生叫上来,他也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