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橪限制了唯真的用功时间,唯真除了早晨看书,上午刷题,下午和晚间倒空了出来。萧橪才发现她一贯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其实读到博士的人,除了智商过人以外,自律也是惊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用功,不优秀也难。
萧橪要是在家,两个人自然是有说有笑,做什么都时间过得飞快。可是萧橪最近进组拍戏,他一不在家,唯真就会疯狂刷题,日夜颠倒,根本停不下来,答应过的话就和耳旁风一样不作数。她最近耍赖的本领也是见长。
萧橪实在心疼她就跟长在椅子上一样,“要不你去我的面馆帮忙吧,本来也是为你开的。”
“面馆?”
“嗯。”前些日子,唯真在超市兼职,萧橪很是心疼,当时也没想到唯真恢复得这么快,就想着她要每天接触真实的数字,不如自己给她开个饭店,让她经手往来账目,自然就达到目的了,还不用受外人气。
刚看定了店面,手续办好,唯真就已经离开超市了,萧橪也就没再提这事。前期看好的店面,交给老家来的一位表弟经营,表弟开不来饭馆,只简简单单开了个面馆,倒是也能过得去。表弟排行老五,大家都叫他小五。
唯真见到小五的时候,小五也留着寸头,干干净净,很是清爽,倒有几分象那时萧橪初来的模样。他年纪虽小,嘴却很甜,一见唯真就喊姐姐长姐姐短的,把唯真逗得挺开心。
新开的面馆,客流不大,小五平时在后厨煮面,打佐料,前厅请两位大娘帮手清洁和服务,只三个人也能打理下来。萧橪让唯真下午有空就去看看,只管收钱记账,其他一概都不用做。
现在的收银都是网络支付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唯真去了几次,倒是对后厨挺感兴趣。萧橪的厨艺向来是不错的,看小五工作也难免技痒。和唯真一起去的时候,更有心卖弄。
每次和唯真一起去,他都让小五出去玩,自己亲自忙后厨。他不但偷偷观察客人的反应,好几次还央着唯真去问客人的反馈。要是有人夸,就美得冒泡。唯真笑他,难怪他老说不当演员就去当厨子呢,还真是有当厨子的瘾。
后来唯真不肯去帮他问了,他就亲自到前厅去跑堂。难免有粉丝认出他来,引起一阵惊呼。除了当场大大的吹捧了他的厨艺之外,还回去网上宣传,因此陆陆续续又有好多粉丝小姑娘闻讯而来。萧橪为此很是得意。唯真笑他分不清,明明靠的是明星光环,偏偏自我感觉是是靠厨艺征服了众人。
萧橪的新戏拍完了,又要宣传以前的一个剧,路演跑了大半个中国,离开北京有半个月。他回来的时候,虽然是上午,唯真却跑到面馆去了。萧橪赶过去的时候,正碰上她和小五一起采买回来,有说有笑。
萧橪立刻想到菜市场那么拥挤,自己和唯真去买菜总怕挤着她,几乎是半拥着她的,明知不应该,萧橪还是说话含酸了,
“你不是下午才有空吗?怎么今天上午就来帮忙了?”
唯真还没说什么,小五抢着说,
“萧哥,真真姐可厉害了。她和我出去买菜,算账比老板摁计算器都快。”
萧橪心想,这孩子真是大惊小怪,这对唯真来讲有什么难的,他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小五兴奋的拉着他到后厨,“真的,可神了,你看她给我发明的计时煮面器,还有这个自动调料机。这打出来的调料和我自己打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中午晚上赶上人多,以前都忙不过来。现在再多人都来得及,再也不怕客人久等了。”
萧橪有点吃惊了,自己才走了半个月,她就改造了自动化厨房,这动作也真快。
小五又掏出来一个手机,特别得意,“还有这个,真真姐送给我的。”
萧橪脸色都变了,改造厨房只道是她职业病犯了,没想到唯真还送小五手机。虽然这家伙乖巧讨喜,但毕竟也是大小伙子,唯真对他也太好了。
唯真走过来笑,“这手机也不是什么大牌,CAT S61国产的Android,不过功能倒是很实用,热成像,气压计,温度计,有毒气体侦测和红外侦测都齐全。用做厨房的监控是最方便的了。
特别是这个红外功能,写个小程序,就能监控火候。有时候小五忙起来,灶头顾不上,有了它就能自动帮看着火。还有这个气体侦测,煤气漏气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萧橪正要说话,前面帮手的黄大娘举着手机过来了,“闺女,帮我看看,这个怎么出不来音了。”
唯真过去帮她看手机。
小五对萧橪感叹,
“真真姐可真好。那天黄大娘还说要给真真姐说媒呢,说她就跟神仙女儿一样,什么都会。”
“黄大娘什么眼神儿,她没看出来我和唯真是一对儿吗?”
小五诚实地说,“没看出来。”
萧橪气得七窍生烟,“那你看出来了吗?”
“我也没看出来,不过你直接告诉我的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不用看。”
“那你再仔细看看。”萧橪一副你看不出来,就不发工资的样子。
“我知道你喜欢真真姐。不过真真姐喜不喜欢你,我就不知道了……”小五越说声音越小。
萧橪没想到会遭到自家兄弟如此打击,气得脸色铁青。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件事真真姐说是和你有关的。”
“那天有三个小姑娘来店里,一人点一碗蹄花面。她们说什么最恨什么安大猪蹄子,所以要吃猪蹄来着。”
“平安?”
“哦,对,平安大猪蹄子”(平安是萧橪一部剧里的角色名。)
“然后真真姐就挺不高兴的,直接说没有猪蹄面了,其实后厨有,就是不卖给她们。”
萧橪没想到唯真还有这样的一面,乐得嘴都合不拢。
“她后来怎么解释?”
“后来小姑娘走了,我就问真真姐了,真真姐说平安不是大猪蹄子,不卖面给糊涂的人。说所有冤枉你的人,她都不喜欢。我就奇怪了怎么猪蹄面就和你有关了呢。”
“哈哈哈。”
回家的车上,萧橪还在笑,“你怎么这么幼稚,因为她们说我是大猪蹄子,你就饿着人家。”
“我才不是为了你,我就是不喜欢糊涂的人。明明男主没有负心。一点阴差阳错的事情,就非得安个罪名,说什么大猪蹄子。思维那么简单,还是别吃猪蹄面了,吃猪脑面吧。”
“你也够损的。”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到了家,萧橪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还没笑够?”
“我看最近店里生意好了不少,是不是不少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啊。”
“嘚瑟什么呢?你以为你带来流量,店里生意才好起来?”
“这不可否认吧。”萧橪觉得哪怕她再说自己靠的是明星效应,也不能不顾事实。
“能不能别这么表象好不好?”唯真一脸无奈。
唯真一抬手,把投影打开,又是一张似曾相识的柱状图的PPT,她唰唰往下翻页,
“这是我给小五做的经营数据分析。这张图是你对店里营业额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虽然你的明星效应给店里带来了很多流量,但是你的粉丝到店之后会长时间坐在那里交流讨论,平均停留时间比普通顾客长150%~250%,这就造成翻台率降低。所以在你粉丝大量涌入的那几天,我们的总体营业额实际是下降的。”
她那个讲解的样子,专注自信的神情,萧橪有点楞住了。
唯真忽然醒悟过来,“啊,对不起,我说过不拿你做分析的。”
她赶紧摁掉投影。一转身却撞上他的胸膛。
他憋着笑,温柔地说,“挺好的,我喜欢听。”
他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有个声音:我的唯真回来了。
那一夜,他极尽温柔,细细密密的吻,吻遍了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