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橪快步回到专卖店，柜员亲切的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萧橪身边忽然站过来一个人。
萧橪一转头，满眼的惊艳。柳涣涣修长丰腴的身体紧紧地裹在贴身长裙中，裙摆是摇曳飘逸的鱼尾，领口却是中式的旗袍领，配上她的红唇烈焰，显得既含蓄，又撩拨。
萧橪毕竟是个男人，而柳涣涣又是堪称尤物的女人，她这样不经意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咫尺之遥，他实在做不到非礼勿视。
“怎么了？看呆了。”
萧橪不好意思地自嘲一笑，“有点意外，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柳小姐。”
柳涣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瞥了瞥店牌。
“这个牌子是我代言的。我可不是跟踪你来的。”
萧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柳涣涣精致的妆容和这一身正式的打扮，显然是有商业活动。他还不至于狂妄到认为自己值得天后尾随的地步。
“柳小姐讲笑了。”
“联系导演了吗？”
“还没来得及，不过我会联系的。多谢涣涣姐。”看来他还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柳涣涣有点小得意。
“看中什么了，我让品牌方给你贵宾折扣。”
“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只怕不是随便看看吧，是给朱小姐选礼物？”
柳涣涣期待他否认，萧橪却认真点点头。这是第一次，柳涣涣在他的神情中发现了一丝羞涩，她心中一颤，不过转念又想：
小男生，没有房子，也没有车，只会买这些BlingBling的东西讨女人欢心。自己又何必往心里去呢。
柳涣涣虽然喜欢萧橪，但其实对娱乐圈的小新人也颇为看轻。为什么萧橪老是和女朋友分分合合，倒不都是他花心，只怕他被人甩的时候倒是居多。
毕竟这一行的女孩子也是很现实的，谁的青春愿意浪费掉陪小演员过不争不抢的穷日子。这年头，女生自己都还要想办法上位呢。
青春年少，无论对男女而言都是资源，只有功成名就的人才可以消费这种资源而不顾及其他。譬如贵为天后的她，对萧橪她只要一段情，而不再是婚姻。
萧橪看着柳涣涣看自己的眼神，有欣赏，更有轻视，他是个远比同龄人活得通透得多的人，柳涣涣的心思他能猜得差不多，只是自己没必要和她理论。
两人面前的柜台里端端正正地放着的一串祖母绿的项链，是店里的经典款，价格不菲。
柳涣涣看了一眼柜台，“朱小姐肤色白皙，祖母绿确实很提色。不过这种颜色和款式对她来说未免过于高调了。”
萧橪抿着唇笑了笑。
柳涣涣接着指点，“你可以买珍珠，朱小姐的气质很适合珍珠。”
“嗯，谢谢。”萧橪笑得更深了，他的唇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柳涣涣的经纪人这时走上前来提醒，“涣涣，总裁来了。VIP室在那边。”柳涣涣偏过头，冲萧橪娴熟的一笑，施施然地走了。
萧橪站在原地待天后走远，回头看了看眼前盈翠欲滴的祖母绿，又看了看远处柜台里闪着温润珠光的的海水珠，抬眼冲着柜台内一直恭顺候着的柜员灿然一笑。
“小姐，我想看看……”
VIP室，落地的磨砂玻璃只有最下面长长的一条是透明的，室内的人可以透过这一条透明玻璃看到外面走动的人的脚。柳涣涣和品牌方总裁在签订下一季的代言合同，商业洽谈早已经由经纪人谈妥了，今天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签约，主要也为了拍几张宣传照挂在店中。
镁光灯闪耀，香槟酒飘香，觥筹交错中柳涣涣却注意到外间萧橪在一个柜台前停留了足有二十多分钟，应该是付了账才离去。
她们出来的时候，萧橪早已离去。柳涣涣走向刚才那位柜员。
“和我说话的那位先生买了什么？”
柜员当然对柳天后和与她交谈过的人都印象深刻，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说：“哦，那位先生买了一对儿戒指。”
柳涣涣的笑容冻住了。
柳涣涣的专车从外滩开过，路边萧橪拎着行李，在等车。柳涣涣示意司机把车停过去。
“上来，我捎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叫了网约车。”萧橪扬了扬手机。
柳涣涣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前排经纪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墨镜下难掩落寞的天后。心中暗自担忧，柳涣涣和刘石辉的官司才刚刚结束，作为经纪人自己还没有安排好下一步的新闻铺垫，好容易送走一个瘟神，天后可别又动了凡心。
柳涣涣虽然入行很久，专业上可圈可点，但感情上其实蛮单纯，萧橪看似年轻，但和他几番接触下来，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经纪人突然转过头，冲着柳涣涣说：
“涣涣，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萧橪紧赶慢赶才赶上了去黄岛的飞机。飞机上不能玩手机，不过幸好他在起飞前已经下载了原著小说。一路下来，他已经飞快的过了一遍原著。
他很是庆幸自己没有过早下结论，眼前这个科幻故事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故事架构庞大，颇有新意。要是影视化成功的话，一定是一部不错的作品，萧橪隐隐地觉得这个机会值得争取。
京城唯真的房间里。
音箱里放着萧橪的歌，唯真一边敲键盘，一边止不住的甜笑。手机里出现了萧橪的连线请求。
“想我了吗？”
他每次开场就是这一句，唯真忍俊不禁。她什么也不说，让他自己听听背景音乐。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歌声，萧橪听着背景中自己的声音，开心地笑了。
“这够说明问题了吗？我每天都要听着你的歌声才睡得着。”唯真的语气略带夸张，她其实并不是非要听着他的声音才能睡着，只是习惯了听他的声音入睡。但她的这点小夸张，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年轻男孩的虚荣心。
电话这头萧橪眉花眼笑，他忽然醒悟过来。
“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不睡？”他只关心唯真没有休息，却全然忘了是自己主动连线的。
唯真不好说自己忙着改代码，她狡黠地反问他，“你怎么也不睡呢？”
“我一下飞机就和导演开聊了，不知不觉聊到了现在。”
刚下飞机的萧橪和导演一拍即合，实在是太兴奋，也没注意时间就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地和唯真连线了，好在唯真也是个夜猫子。
萧橪是个对事业很有想法，也很有激情的人。只是当前的娱乐圈充斥着很多低质量的作品，很多人和事也让他不能苟同。他貌似不求进取，实际上只是另有坚持。而一旦遇到自己认定值得的作品，他比谁都要舍得投入。
“恭喜你。”唯真听得出他的兴奋，真心替他高兴。
“嗯，我觉得拿下这个角色应该没有大问题。明天我再去试几场戏，导演说让投资人也看看。应该很快就能敲定了。”
“那你接下来这几天别分心了，好好把握。不要老是半夜打电话。影响休息。”
“哦。对了，听说明天柳涣涣也来。”萧橪的报备意识很到位。
“这很正常。”既然是柳小姐介绍的机会，肯定她和投资人导演都有联系，无论是有角色出演，还是纯粹探班，唯真都觉得没必要谈“柳”色变。
“你不太正常。你对我太十拿九稳了。我怎么没有一点成就感。”
“你真是的。好，我可紧张了。你要是见了大美女就抛弃我了，我可怎么办？”
“嗯，爱卿放心，朕不会辜负你的。从今往后，朕只和你夜夜笙歌，专宠一人。”
“哼。”唯真乐出了声。“这位爷这是代入了霸道王爷呢，还是霸道总裁？”
“明显是王爷呀，总裁就给你承包鱼塘了。”
“幼稚。”借你胆子你也不敢开后宫呀！AI监控可是全息的！“我就是幼稚。唔唔唔。宝贝，我想回北京了，我现在就想回北京。”萧橪说着说着又开始象小狗一样撒娇。
“乖，早点休息。别上线打游戏，你的一举一动我可都查得到。”唯真对他连哄带吓。
“好。”他果然“害怕”了。
夜已深，总算要挂电话了，他还在电话里轻轻地唤她，“唯真，唯真，我真的想你。”
“我也想你。”每天不说这句话，他是不会下线的。
唯真坐到了电脑前，无论是以前和姚远所谓的婚姻中，还是在她面对工作、面对代码的时候，唯真的状态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的。三十多年来，她走着一条孤独却不曾寂寞的路。无人同行，她早已经习惯，也从来没有觉得过冷清。
但是萧橪出现之后，他的纠缠，他的幼稚，不知不觉中已经让她开始习惯身边有人陪伴的状态。她下意识地又打开了萧橪的录音，房间里他低沉磁性的歌声萦绕不息。
没过多久，唯真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却是张洪波的越洋电话，深夜正是加州的工作时间。“唯真，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洪波的语气难掩兴奋。
“第一，我回来就和姚远演示了你的算法实现，姚远让我感谢你。”唯真没有意外，自从离婚之后，姚远就没有和她见过面、通过话，姚远是一个特别注意分寸的人。
“第二，我在公司拿你的程序做了个Demo，PM看到了，很感兴趣。他们正在找类似的东西。你是不知道，中国的水军现在是全世界互联网的公害，facebook，instagram的评论区都沦陷了．上次国内有个流量歌手在全美流行音乐榜刷榜，大丑闻，全美轰动呐！所以现在很多美国公司也开始注意到水军的危害了。咱们程序里拿萧橪做例子正好契合了这项需求……”
“你怎么拿我的数据去做Demo？”
“是你说的啊，真实才有说服力。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张洪波越说越兴奋，唯真无语了。
“PM对咱们这个AI很感兴趣。他们直接拿去给法务部演示了。据说法务部门看了之后，决定根据AI的分析结果，反向追踪IP，锁定这群水军，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公司，然后发起跨国诉讼。唯真，咱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唯真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她想起那条短短的线段，那是Debora和万众互联留下的痕迹。AI是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