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睛,“这样滴水不漏的话这不是你的风格,老太太,您看像不像存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看着老太太的脸色忽然变得沉郁,我知道她一定是联想到了同一个人。
越纪源的脸色一白,“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能存着谁的影子?”
“那家院子里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要攀扯我呢?”我毫不示弱的回敬。
“因为我在装监控的时候,只和你们发生过冲突,也只有你们的院子阻挠我们正常的走线。院子是你们的,院子外的地却是公共的,拦着不许走线,难道不是故意挑衅吗?”
“你跟谁发生了冲突?我可是记得这些天我们夫妻和乐,并没有跟人起过争执。”
越纪源噎了一下,很快不服的说,“和你们院子里的园丁起的冲突,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我发出了冷笑,“幸亏很多人都看见了,要不然我还真就洗不清了。刚刚入住庄园的时候,后夫人卢月说的很清楚,咱们越家呀,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一律分为两类,一类是家供给的,一类是你们自费的。”
“以吃饭为例,家里餐厅的饭就是家里供给的,如果自己再想开小灶就算是自费的。以苗圃为例,家里的园丁修剪的,就是家里供给的,想要再出挑些,从外面雇了别的匠人,就算是自己的。”
“我们不比二少爷你,从小是家养的,没操过一分钱的心。尤其是横越不方便以后,我们夫妻俩吃穿用度都有精细的打算,自然不可能为了门面专门去外面雇一个园丁来,既然我用的是家养的园丁,凭什么说是我的人呢?”
“况且我一再避其锋芒,明明知道你们在外面争执,我和恒越愣是没有出去。”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二少爷,我脾气不好,众所周知,像我这样的人为了你在整个越家的施工,让步让到这个地步,你反过来诬告我一桩,说我因为嫌隙给你下绊子,你自己觉着合适吗?”
狐疑的目光交聚在了越纪源身上,他有些慌了,“虽然是家养的园丁,为着你的利益说话的,总跟你脱不了关系。”
“二少爷,我能不能提醒你一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益还有公道两个字的。老园丁刚刚种下的花苗,悉心培养了正要开苞,您就非得铲平了走线,而且从更为美观隐蔽的边角也不行,从花圃中间挖一条够走线用的窄沟也不行,非要完全铲平,换成其他人只怕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宋蓝忽然插了一句话,“二少爷,跟您起争执的园丁是哪一个呀?”
“是老魏。”
“老魏呀!”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爸爸结婚就是他布置的,这个人没有别的心思,一门心思的侍弄他的花草,他的花花草草就是他第一等的大事。你要铲平他的花苗,他现在年纪大了,只是跟你争执,在他年轻的时候,只怕要跟你打起来,才不雇你是不是主家?”
这句话隐隐的为这件事定了性,越纪源只觉得嘴里发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横越忽然从我的背后走了出来,堂堂正正的站在了老太太面前,“奶奶。”
他对越家人不轻易称呼,所以这一声奶奶稍显僵硬,我们一起吃惊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我隐隐的担心,像老太太这样强势的女人,横越如果是为了替我说情而折腰,只怕会让她的内心更加的嫉妒。
还好,横越并没有傻到家,他说,“奶奶,不要为了云翅小楼生气,鸟儿再好也是逗您开心的,为了几只鸟儿大动干戈,惹得您生气,反而不是初衷了。再有两周就是您的生日了,我再寻访一些更好的,到时候先给您过寿好不好?”
……
从老太太的院子出来,我拍了拍横越的肩膀,“横越,怎么转性了你?”
横越很认真的回答,“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以前虽然清高,倔强,但是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一点资格高贵,在这个家全都是仰仗的你。既然那天晚上,我说了余生要保护你,就要努力。”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又想起谷雨的评价,横越是一个很善于学习的人,忽然对自己的心情有些捉摸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