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轻轻合上了菜单。
在两个人炯炯的注视下，傲然的对服务生说，“全部上一遍。”
然后我乜着眼笑望曾老板，“这家店我没有来过，每样都想试试，曾老板您不会心疼吧？”
“怎么会？”曾安脸上的表情像无关周转不灵似的，有些好笑，“能被少奶奶看上，也是这家店的荣幸。”
“曾老板，有些话我们不妨现在就说明白，省的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让人消化不良。”
我和横越在路上已经商量过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直说，一个回旋。
“袁茵，不要对曾老板这么无礼，只要曾老板有心，这是咱们长期的合作伙伴。”
横越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巧妙的落在了“有心”上，听的曾安一时有些眼珠乱转，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横越也不急着催，说完这一句正题，居然又扯到闲话上了。
“曾老板有一个独女是吗，据说十分优秀。”
曾老板油腻的脸上现出了光芒，骄傲的佯装谦虚，“哪有传说的那么好，如果比我强一点点，嘿嘿。”
“现在多大年纪了，上大学了吗？”我明了横越的心思，顺口接道。
提到孩子永远能打开一个父母的话阀，他尽管极力控制着，但是话头还是不由自主的多了起来。我们之间的气氛也相对融洽的多了。
“大学毕业找工作的呀，”我斜瞄着横越的样子轻轻切香肠，一面随意的说，“到了关键的时刻了呀！曾老板可是该好好操心谋划谋划了，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到你的公司里去呢？”
“我倒不想让她太有本事，离我和夫人太远。反正我们攒的家底也够她活了，能在我们这里的大学当个音乐老师，安安稳稳的是最好的。”
“我们这里的学校反倒是最不好进的。”言语沉稳有度的横越插进了一句，立刻赢得了曾安的点头赞同，“里面的大多数老师都有海外镀金的背景，门槛很高。”
“其实安校长倒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据我所知，他并不太看重学历背景，反而是觉得本人能力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你认识安校长？”曾安的震惊和欣喜一下子多了些真心的成分。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吗？”横越依旧没有停下刀叉，十分淡淡的说。
“肖邦国际音乐学院。”我接过话头，“和您提起到那位云校长是校友。”
横越点点头，“确切的说还要再近一点，他比我低一年级，我的师弟。”
“诶呀！”曾安兴奋地搓着少，变得热络起来，“我还以为越家大少爷是个纨绔子弟呢，真是年少有为呀！”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只是礼貌性的相互认识。所以这顿饭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我们拜托餐厅没有吃完的饭菜打包留给周围需要的人，就告辞离开。
我穿着低跟的小皮鞋，敞开风衣，觉得这里的风和空气都比越家庄园的自由好多。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他可能是单纯的卖弄资历，有些看不起你罢了，坏心眼倒没多少，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人抓住了缺口。”
横越刚才喝了一杯，所以顺着风飘过来淡淡的酒气，“我在资料上查到他有一个女儿，这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倒正中下怀了。”
“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大概前期的时候他不会太过分，危机解除。话说回来，你们男人都对女儿这么疼惜么，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横越的语音忽然变得很温柔，温柔到有些忧伤，“有一本小说叫做《乱世佳人》，爱你的爱人，自然也爱她的延续，对你的爱人有遗憾，可以有地方百倍的补偿。不是想从女儿身上获取什么，而是感谢她让我可以说出。”
“袁茵，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低头浅笑是为了谁？明明我连付出都没有资格。”
背后是繁华的城市，我们走在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我听见横越忧伤的呓语，于是猛然转过身来，“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们干脆就把话一次说清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