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件事的后续是越婷婷整整三天都没有上桌吃饭,第四天好不容易眼底乌青满脸憔悴的上了桌,看见正中一大盆毛血旺,立刻又捂着嘴跑了。现在已经在打营养针维持了。
作为生身母亲,卢月对此事的评价只有凉凉的两个字,“废物!”
越婷婷并不是个柔弱的人,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妈,我送上门去让人恶心还不是为你出气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抠的好东西都添到哥哥的新房里了,现在怎么样,给人家做嫁衣裳了吧。我告诉你,不把闺女当亲孩子,到老了你可别后悔!”
卢月看着越婷婷病中发狠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可怜,心念一转,把一口气压了下去,柔声的哄她,“我怎么会不把你当亲孩子呢?你是我的小尾巴闺女,我怎么会不疼你呢?我对你哥哥好不就是希望他能照顾你,在你结婚之后给你撑腰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撑着,嫁的高了肯定要受委屈,妈妈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
越婷婷半信半疑,“妈,我可知道你的手段,否则我爸也不会让你哄得服服帖帖的,我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我就想知道,这件事你替不替我出头?你是越家的夫人,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你去把横越赶出去,让他走!”说到后来情绪又要失控。
卢月急忙安抚,“婷婷,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牵涉太多了,现在还不能赶,你放心,等你哥哥在美国的事情办好了,我绝不会饶了他,吃进去的我都会让他吐出来!”
越婷婷一听卢月的缓兵之计,急的咳嗽着捶床,在床上打滚,两只眼睛冒着泪光,“那我就白白的被横越羞辱了吗?”
“怎么会?”卢月的眼光逐渐发狠,“我不找他的麻烦不代表别人不能找他的麻烦,你忘了,咱家还有个老太君,只要她出山,在你爸爸那里,分量可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
横越要把张铭喊过来把满地的狼藉收一收,刚打完电话不过两分钟,别院的门口就传来了叩门声。
“张铭,这次动作怎么这么快……宋姨?”我听到了横越声线的转折,继而他领着一个身形丰韵的女人走了进来。
宋姨的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相貌和气质都非常出众,我眯着眼睛,看着她温和的眉目和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断定是在老夫人身边极有地位才能温养出来的,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问好,“宋姨您过来啦?”
宋姨上下扫了我几眼,带笑点了点头。
“袁茵,这是老夫人最肯依赖的人,从我小时就对我极好的宋姨。”看见横越眷恋的目光,我略略有些放心,这似乎很有自己人的潜质。
“大少爷,你这刚回来,怎么招惹大小姐了?”
“我招惹她?”横越发出了一声苦笑,“宋姨你看看这身后,这三四天我和袁茵忙于和朋友应酬,还没来得及收拾。”
“我说也是,”宋姨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情形,“不过她现在在老夫人面前闹得厉害。老夫人自从你走了以后一直心灰意冷,又跟夫人处得不愉快,一直在吃斋念佛养鸟,多少年都不出山了。”
“这大小姐不知道受的哪方的神仙指导,连哭带说,都昏过去三回了。老太太让我把你们叫过去问问。”
我和横越对视了一眼,相较于他复杂的心情,我显然要轻快许多。
宋姨看看横越,看看我,带着忧虑的眉心也悄然舒展,我们三个人显然在无声中达到了某种默契。
“我这院子不进外姓人。宋蓝,你把少奶奶领进来就可以了。”
宋蓝向横越使了个眼色,把横越领进外厅候着,我则跟着宋姨一起进了内室。这里的装饰风格和我那里的很像,似乎整个庄园的装饰风格都是统一的,但是应该并不为老年人所喜好吧,相较之下应该是卢月更喜欢一些,这似乎显示出某种力量对比的压制。
横越的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雍容富贵,像个老诰命,手腕上挂着一串数佛字的念珠,不理人时嘴巴默默地张合,似乎是在念经。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眉眼,依然能看出来当年的犀利。
宋姨张了张嘴,似乎想在我们之间做一个引荐,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挥了挥手,拒绝了。两个女仆用了一辆轮椅把越婷婷推到了跟前。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对这辆轮椅的兴趣比这件官司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