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自然还有宝贵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把它送给我,我也很愿意付出一定的报偿。”
我的眼睛一亮,像模像样的端了起来,“后夫人,你大可以说说看,只不过成与不成就看双方各自意愿了。”
卢月轻轻笑开,露出几颗小巧的贝齿,“横越,你的手受伤去医院缝针的时候,仆人们不小心打翻了你的包,看到了你的肖邦学院最高级别学位认证以及玛祖卡音乐家协会的邀请函,你很了不起,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能被玛祖卡音乐家协会的钢琴师,收入抵得上一个小工厂。”
“不。是一个五百人以上的中型企业。”横越凉凉的纠正。
“不管怎么说呢,这都是你的手受伤以前的事了。”卢月说这句话时嘴脸平和的让人想暴揍,而且很难让人不联想她们之间的关联。
我耐着性子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仔细看了这两证件,并没有条形码什么的。你弟弟纪源毕业以后没什么合适的工作,现在正在家里帮你爸爸做一点闲差。横越呀,打虎亲兄弟呢,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我的意思是,我找人把这个证上的照片操作一下,让你弟弟替你过去吧。”
“你弟弟小的时候也是学过一点钢琴的,人又机灵,一定可以混过去,总算是咱们家没有浪费这次光耀门楣的机会。你弟弟承了你的情,自然也不会辜负你,你废了一只手,但是有个有本事的弟弟照应,照样可以过得比一般人滋润,你说呢?”
卢月缓缓地说完,我和横越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开口。我深深震撼于这个清奇的脑回路,而一边的横越已经气到不会生气了。浑身颤抖着翻来覆去嘴里只是叨咕一句狠话“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就算是要饭去,死到狗洞里,也绝不会出卖我自己。”
“你个怂货!”我生气的蹬了横越一脚,这都什么家庭教育出来的傻孩子,连撒泼都不会。虽然我会,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文戏呢。
连着蹬了两脚,横越终于醒过味儿来,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涨红着脸向前一扑,掐住了卢月的脖子。养尊处优的卢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四脚乱爬的挣扎着求救。
“你欺人太甚,我掐死你!你不但毁了我,还敢当面羞辱我!你知道我被抛弃到美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整三个月都流落街头,夜里和流浪汉打架抢地盘,随时有可能被爆头么?你知道我为了改变命运,去琴行打工,每天顶两班,站十几个小时,还要来回拆卸组装钢琴,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么?你知道我被恩师带回家以后,生怕手里的幸运突然消失,除非饿得快要昏过去了,否则绝不愿意从钢琴上下来,梦里手指都是痉挛的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在乎,我不可能看着另外一个人坐享其成,拿走我的一切,我不能背叛我自己,你去死吧!”
横越声嘶力竭,好像是有压抑已久的另外一个人突然从灵魂里裂变出来。卢月瑟缩着,不敢面对横越粗暴地质问。
我对这个效果非常的满意,分开了两个人,安抚了横越。横越发泄完一通后呼呼的喘着粗气,卢月的脸色很不好,惊魂未定,躲在我的背后,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我好整以暇的按照自己的谈判思路开始了。首先就要把这件事情扩大。“后夫人看到了吗?你把这件事情说得这么轻松,横越这边不是很赞同呀。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不是我们,也就无权代替我们衡量价值,达成交易。”
“想要交换身份这件事,不是不可以谈,关键是你以什么样的态度谈,拿什么样的诚意谈。你要是还怀着轻慢的心思,趁早就不要开口。人以群分,我的脾气也不是太好,到时候我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不给你们做这个中间人,就只能辛苦后夫人您自己跟横越谈了。”
“袁茵姑娘,袁茵姑娘。”卢月一手拉着我,一手抚着胸口,似乎想表达一种日月可鉴的意思,“我失礼了,您不要生气,您讲,你提要求,我尽量满足。”
“既然这样,我就先看看你的诚意,你先讲清楚,横越的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月咬紧了下唇,面色踌躇。
“不方便呀?”我轻轻的站起身来,“那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不,”卢月又紧张起来,加快了语速,“横越那天回来,老爷正好出国谈生意去了。我和纪源在家里,总觉得横这次回来,不同以往,威胁太大,所以留下横越接风洗尘,然后,然后在屋顶的水晶灯上做了手脚,所以饭吃到一半才会忽然黑下来,然后灯架砸中了横越的右手。”
卢月说的飞快,丝毫不敢抬头看横越的脸色。横越倒是一派平静,想来对此早有猜测。
“宴会上趁乱按住我,不让我的右手躲开的,是越纪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