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此消彼长
一颗小白菜2021-02-26 16:122,005

  李方泽跟着崔有词进门的时候,李邺夜正手里拿着酒壶,发髻凌乱的躺在地上,哪里还有东宫之主,护国将军的风姿。

  他快步上前,抢过李邺夜手中的酒壶,“夜儿,不要再喝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若是让父皇看见如何是好?”

  李邺夜盯着空了右手看了半晌,才缓慢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皇兄来了?皇兄……何时来的?”

  他说着踉跄起身,李方泽赶紧用双手把人扶住,“刚来,早知你这个模样,我就应该早些来。”

  李邺夜苦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而去。

  “此一时非彼一时,皇兄不该来。”

  背影凉薄,言语冰冷,李方泽无力垂手,“夜儿,这是在怪我?怪我这个做兄长没能保你平安是不是?”

  李邺夜原本是最敬重他的,哪怕宜贵妃和宁家总是三番两次的挑衅,也不曾影响到二人的兄弟情义。

  可如今安家遭受灭门之祸,母后命殒,他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宜贵妃借此机会夺得六宫之权,宁家在朝中叱咤风云,此时此刻,兄弟情义,已比纸薄。

  不管策划谋反一事的人是谁,他宁家,他碧水轩都脱不了干系,至于李方泽,他知或不知已经不重要了。

  “怎会?谋反之名可不是说笑,皇兄这个时候想要明哲保身,夜儿自然理解。”

  李方泽心头颤动,似有一丝腥热卡在喉中,“夜儿,皇兄从未相信过你的谋反之名,你是无辜的,就算旁人不知,为兄是知道的。”

  君之言,情义真。

  李邺夜于心不忍的转过身,“皇兄还是请回吧,莫要在我这里染了污秽,若是贵妃娘娘知道怕是要责骂于你了。”

  李方泽将拳头慢慢收紧,像是在心中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他踱步上前,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李邺夜的身上,帮他慢慢系好,一如往昔。

  “冬日夜里冷,就算你想一醉方休,也要穿的暖些,为兄会再来看你的。”

  李方泽拍拍他的手,转身推门而出,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李邺夜颓然落座,眼眶渐湿,殊不知披风可暖人身,却再也暖不了人心了。

  “殿下,三皇子真的能帮到您吗?”

  崔有词心有担忧的问了一句,李邺夜漠然睁眼,眼中的不忍已经被狠绝取而代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兄重情义懂分寸,自会在父皇面前好好为我求情。”

  无人知道李方泽回去以后,面见圣上说了些什么,众人只知,在太子被禁足的第十日,皇上圣驾亲临,缘由不知。

  江箬听说庆帝要来,强忍着疼痛下了床,汗如雨下,崇月看着实在不忍心,便开口劝道,“师叔您就别逞强了,太子殿下又没解您的禁足,您哪能随便出门啊?”

  “谁说我不能随便出门?太子殿下说是禁足,门口可有一个侍卫守着?你小子不还是想去哪就去哪?如今我已为人臣,皇上驾到,怎能不去相迎?”

  崇月疑惑不解,“师叔,您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太子殿下这是为什么啊?”

  江箬其实也摸不准李邺夜做这出戏是要干什么,一开始她确实是被骗了,只顾着伤心失望,直到她那天看见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底,有个小小的夜字,她才惊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度的,赶紧扶我过去吧。”

  东宫花园。

  庆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抿了一口盏中的茶水,然后就跟李邺夜那日一样,重新吐了回去。

  “什么茶?给朕重新泡一盏过来。”

  常远安赶紧让手底下的人把茶盏收拾了起来,重新去泡一盏。

  李邺夜一直跪在那里不发一言,庆帝擦了擦嘴说:“行了,你用了这么多心思让朕过来,如今朕来了,你有话便直说吧。”

  “儿臣冤枉。”

  庆帝意扰心烦的摸摸额头,“朕又没定你的罪,你有什么冤枉的?”

  “父皇虽没定儿臣的罪,但却将儿臣禁足在这东宫,这足以说明父皇在疑心儿臣。”

  庆帝此行只带了少许人随行,李邺夜之前也借着圣旨,将身边不安分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故而得以在皇上面前直抒胸臆。

  “你应该庆幸朕只是疑心你,而没有因为这疑心杀了你。”

  李邺夜抬头看向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眼中没有一丝慌乱,他已经熟悉庆帝的冷漠和决绝。

  那狭窄的皇位只能容下一人,父母妻儿,皆可视若无物。

  他只恨自己没能知道的再早些。

  “可父皇的疑心终有一日会杀了儿臣,儿臣怎敢心存庆幸?”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正好江箬此时赶到,她并未听见李邺夜之前所言,所以自然的跪在了他的身侧,行叩首之礼,“皇上大驾光临,臣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李邺夜微微侧目,只见身边人青衫素衣,木钗挽发髻,清然如露水,只是额前细密的汗水,让人格外在意。

  二十大板已经是李邺夜思虑再三定下的,可就算只有二十大板也够江箬这小身板受的。本就伤势未愈,为何又要勉力赶来呢?

  “朕知道爱卿伤势未愈,又怎会责怪呢?爱卿快平身吧。”

  江箬跪在地上纹丝未动,“臣有罪,不敢起身。”

  庆帝眉头轻皱,“朕倒不知,江爱卿有何罪啊?”

  江箬侧目看了一眼李邺夜,才重新垂下头去。

  “臣罪有三,太子心灰意冷,酗酒伤身之时,臣未能在旁劝慰,此乃一罪。作为人臣,臣无能不能查明安氏谋反一事为圣上分忧,此乃二罪。臣敬重太子仁厚,相信太子并未参与谋反一事,却不能找到证据,洗清太子冤屈,此乃三罪。臣无能,无用,还请皇上降罪。”

  庆帝一早就看出这个江箬并非池中物,他方才字字句句说的都是自己的错处,可归根结底埋怨的却是自己没给他个查明真相的机会。

  这个江箬,真是有趣啊。

继续阅读:第30章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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