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柱听了半天,其实还不是很明白,于是不耐烦地道:“何必废那些虚头巴脑的力气,依我看,她现在能变成这个模样,便是恶贯满盈的证据!哪家没死过人?从来没见有谁变成这样的,她若是个好人,老天爷就不会让她变成怪物!说明她本来就该死!”
“不错不错,还是杨大哥说得对!她若是个好人,死了也不会这么多事!”大家极力附和。
康安安真是服了这群乡野村夫,觉得他们真是即愚蠢又疯狂,还特别地自信。她看了看赵宗懿,后者脸上也是又气又好笑,同时微微摇头,示意她耐心。
一片恍然大悟声中,所有人朝着女丑的方向破口大骂,还有人开始吐起口水。
康安安冷冷道:“你们若是破坏了阵图,它跑出来,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收拾。”
几个人吓得忙把嘴里的口水重新咽下喉咙。
柳长老叹道:“这东西没死之前就已经罪大恶极,还留着它做什么?几位不要再等了,快些把妖孽彻底烧掉吧!”
康安安想了想,道:“其实下午时我们去过花蓉的家,那个铁笼子确实诡异,上头刻满了符文,显然是准备用来办什么仪式的工具。”
“仪式?果然有妖术!这母女两个都是妖女!”众人跳脚大骂。
“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请你们老实回答,不要当面撒谎!”贺郎突然插口道。
“什么事?”大家莫名其妙。
贺郎抬起脸,火光中轮廓清俊绝美,宽袍大袖极尽风流体态,眼角眉梢都透出灵气。他似笑非笑,仿佛天底下什么事都瞒不住他,众人不知不觉地有些胆寒。
他道:“你们说把她锁进了铁笼后,隔了几天才回去看她呢?”
“三……四五天吧。”有人犹豫地道。
“我记得很清楚,把她关进笼子后的第三天,就下了场大雨,所以是第四天去的。”有人干脆地说道。
“下了场大雨?”赵宗懿却想起另一件事,问,“村子之前缺水过吗?”
“唉哟,何止缺水,简直就是大旱。活活一年多没有一滴水,说实话再不下雨,咱们全村人都得搬家!”村民心有余悸地道。
赵宗懿与康安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越发确定,花蓉的这场仪式果然与祈雨有关。
贺郎接道:“把一个大活人锁进铁笼子四五天,必死无疑!依我看来,等你们回去之后,发现她已经死了。于是打开锁,你们把尸体直接运到乱葬岗埋下,想不到她不知为何发生了尸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我说得对不对?”
所有人都怔住,面面相觑。
贺郎循循善诱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且放心,真相公布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一来法不责众;二来她已经变成妖怪,官府也不会替她申冤……”
想不到,他话没说完,所有人都愤怒了。
杨天柱第一个骂:“胡说八道,小白脸别想栽赃到我们头上!”
祝婆说:“阿弥陀佛,话可不能乱说,若是我们私自埋尸,天打雷霹!”
根嫂子赌咒:“我们才没杀她,上有天下有地,这事空口白舌不能乱讲。”
贺郎想不到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这么多人异口同声,竟不像是假的,不由苦笑:“所以你们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过了几天后再回去看时,她已经逃脱了?”
“是的是的!”
“这事千真万确,大家都在一起,当时在场的可不止几个人。”
贺郎无奈,看了眼康安安和赵宗懿,表示之前的猜测失误,继续又问:“那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把她关进笼子后,有没有上锁?”
“当然上锁了,我们又不是笨蛋,不上锁她就逃走了。”
“那么钥匙在谁的手里?”
村民们不约而同往柳长老看去,柳长老愣了愣,大声说道:“那钥匙被我带回来了,一直吊在房间里,每天早晚都看一眼,从来没有离开过。”
贺郎“哈哈”一笑,把手一摊道:“那就奇怪了,花蓉究竟是怎么从笼子里逃走的?我们去现场看过,笼子大门敞开,毫无被破坏过的痕迹。若不是你们,还会有谁开锁放人?”
村民们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牢牢闭上嘴,眼珠子四下乱晃,各自在肚子里打起了小算盘。
倒是旁边的张二宝,突然“呵呵”地干笑了两下。
杨天柱不满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难道你还准备把这事嫁祸给柳长老?”
张二宝别过头去不理他,一个字也懒得说。
沉默,柳长老慢慢地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事大有蹊跷。但是一来钥匙始终在我的房里,没有遗失过;二来大家已经被吓得惶恐不安,怎好再去严厉盘问他们,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混过去了。”
“可是,有些事情是混不过去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人在你们之前偷了钥匙打开了门,或许花蓉在村子里还有一个帮凶呢?”贺郎一字一字地道。
“天啊!”
“真的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否则这么大个人,怎么从铁笼子里逃出去!”
“不对不对,它现在是个妖怪啊,逃出笼子没准难不倒它。”
“对啊,要不是有布条,什么地方它进不去啊!”
贺郎听下面七嘴八舌,胡说一通,不由摇头道:“告诉你们,笼子上面的刀印可不是胡乱刻的,就是和布条上一模一样的符文。布条的厉害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你们自己说,它能有办法穿过那个笼子出来害人?没有同伙帮忙怎么逃得出来?难道你们不想察出那个隐藏的同谋?”
“啊!的确这样。”
“这么说来,肯定是有奸细啊!”
“那个同伙会是谁呢?”
“太可怕了,我们之间居然有叛徒!”
大家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却已经把目光扫向旁边,张二宝何等眼色,顿时像炸了毛的猫跳起来,大叫起来:“干什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想说我就是那个同谋?!”
“张二宝,你不是和那女人有过一腿吗?大家都看到了,她和你在山上滚成一团。你自己也说过,要不是被咱们抓住,孩子都能上街买粥了。”杨天柱阴阳怪气地说。
“是啊,柳长老抓住你们后,你说是她勾引你,她却半个字都没说你。现在想想,小姑娘对你的情深意重啊!”另一个村民帮腔道。
张二宝想不到引火反烧身,自己的话竟成了有罪的佐证,简直是亲自抽了一巴掌。他顿时怒从心头起,狂骂道:“老子说了那么多话,你们从来半个字都不信。现在倒又肯相信了,不过是想把老子卖出来当替罪羊。呸!休想!”
“张二宝,你别急,咱们算笔旧账。我怎么记得上次把那女人锁到笼子之后的几天,天天看到你在柳长老家门口晃?”一个村民大声道。
“放屁!老子天天在村子里逛,柳长老家每天都能路过十七八遍!”张二宝瞪着眼争辩。
柳长老叹了口气道:“不光是他看见了,我有天晚上回家正好看到你出我院子的大门,当时你说找我有事,还记得吗?”
张二宝冷笑:“我确实找你有事啊,我家的米不够了!”
“呸,你家就从来没有过存粮。那天就是你上门偷钥匙,被抓了个正着!”杨天柱道。
张二宝道:“你少血口喷人,柳长老才说他早晚都要检查钥匙。如果是我偷的,他肯定马上追出来撵我。”
“或许你是来还钥匙的呢?”柳彬幽幽道,“早上偷晚上还,张二宝你最会打马虎眼儿。”
张二宝想不到他平时最看不上的人竟然在关键时捅了最狠的一刀,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指着柳彬道:“平日里不声不响,瞧不出现在长能耐了,懂得借刀杀人啊!之前看到我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绕道走,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报仇,没廉耻弄虚脾的臭货!姓柳的,别惹火了爷爷,信不信我能拖着你一道死。”
柳长老阻止道:“单说你的事呢,别顾着骂人。你之前和花蓉有私情咱们都不说,只问你有没有偷了钥匙把她放走?”
“除了他还有谁?”柳彬被张二宝骂得脸色通红,咬牙道,“整个柳埠村就出两个妖孽,一死一活今天全都在眼前了。物以类聚,这两人没有勾搭才怪!”
“你放什么狗臭屁!”张二宝听众人合伙挤对他,气得三尸暴跳,五脏气冲。他本就是光棍泼皮,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性命攸关,天王老子都敢拖下来打,哪里把柳彬放在眼里。此时倒也不急了,他阴森森地一笑,道:“也好,打开窗户说亮话,既然你们把陈谷子烂芝麻都掏出来了,我也有话说。”
柳长老用眼色示意杨天柱往他身边凑过去,嘴上一个劲安慰道:“有话就说说明白了,我自会替你做主。”
张二宝勉强咧嘴一笑:“谢谢柳长老啊……”
话未说完,人已经横着奔了出去,像是准备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杨天柱道:“呸,看你能逃到哪里去!”才要抬腿去追,却见他奔出去两步后,突然拐了个弯,返身朝着祝婆阿梦妈那群女人堆里扑过去。女人们尖声叫着四下逃散,原来他手里已经多了把菜刀。
阿梦年纪小,反应慢,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才跑出去一步已被张二宝用胳膊围着颈子扯到身前,把菜刀抵在她脖子上。冰凉的铁器磨在女孩子娇嫩的皮肤上,吓得她大声叫救命。
“闭嘴!”张二宝吼道,“再敢叫乱嚷,信不信我给你脖子上挂道血帘子!”
阿梦觉得脖子间果然加重了力道,于是停止尖叫,呜呜地哭起来。
阿梦妈不敢靠近,在旁边跳脚道:“你这杀千刀的贼泼皮,弄我女儿干什么?”
张二宝用眼神逼她后退,冷冷道:“你们谁也别动,否则我就抹了她脖子!今天我算瞧出来了,你们玩的是一石两鸟的把戏,杀了妖怪还顺便除掉我这根肉中刺。既然大家齐心想我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少不得竹筒倒豆子全数落出来,让你们请来的贵人瞧瞧,这个村子里到底谁最该死!”
他面向着村民,背部却靠着赵宗懿这边,大声道:“你们不是要查清真相吗?我可以帮忙,但你们也要保证,不能让他们害了我!而且事成之后把我带出村,老子要去汴京混!”
“二宝,不要胡来!”柳长老的一把胡子又飘了起来,浑身发抖道,“没有人说要杀你,快放了阿梦。”
他边说边频频往赵宗懿等人看,显然是想让他们帮忙出手制服张二宝。无奈大家全部泰然处之,纹丝不动全作壁上观,显然已经表明了立场和态度。
贺郎更损,还笑嘻嘻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好说,好说。”
气得柳长老又是一阵狂抖,柔声道:“二宝,咱们是一个村的人,有话关起门自己商量,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哈哈哈,我还怕丢人吗?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村里人过?”张二宝仰天大笑,“满嘴仁义的老狐狸,你说的话我连半个字都不信,我才不要做第二个花蓉!”
柳长老忙道:“别胡说,你和花蓉不一样,她是外来客,不知底细。你却是我们村土生土长,大伙眼皮底下看着你长……”
“放屁!”话未说完,张二宝就一口啐了回去,“我妈虽是本村人,我爸却是贩货的货郎,路过这里时和我妈好上了。只怪我爸命短,回去商量娶我妈的事,结果死半道上,我妈就成了未过门的寡妇,后来又生下了我。你们之前不是老说我就是个野种杂种吗?今天要堵我的嘴,就说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乌龟想骗谁啊!”
柳长老见他在疯劲上,如水浇石一般,越劝越旺,只好换了种方法,叹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好孩子,你妈去世得也早,这些年也没人疼你,确实是我照顾不周。”
“少来这套,猫哭耗子假惺惺!”张二宝此时精神抖擞,毫不理会,用下巴点着柳彬,道“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到处说读过几天书,也没见读出什么门道来!仗着柳长老给你撑腰,想讨花蓉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嘴脸!”
“我没有……”柳彬急忙说。
“给老子闭嘴,休想糊弄我。你平日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当初害她被赶出村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整日在柳长老耳边嘀咕,打着如意算盘想让她落单,自己好去献殷勤。他们说我整天在柳长老家门口晃,哪有你在花蓉家门口晃得厉害。她无论干什么你都一清二楚,磨骨粉的事是阿梦告诉你的吧。花蓉教她用这个做肥料,你却把她往吃人的妖怪里引,果然是一个正气凛然的读书人!”
柳彬两只手乱摇,对众人道:“别听他的话,他在撒谎。”
柳长老忙道:“好孩子,我心里清楚,你先别急。”
张二宝别过脸就骂:“老头子你当然心里清楚得很,要不是他求你帮忙娶花蓉,小姑娘哪会逃出村子。要不是被我拦下,她早跑了。”
“你哪是在阻拦她,你就是……你就是……”柳彬气到手抖,“下流透顶!”
“哈哈,我承认自己下流,想抢在你之前把她搞上手,怎么样?我可比你光明磊落得多了,也比你有胆量。哪像你,当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柳彬吵不过他便背过身不理会了。
张二宝得意道:“我也想娶个漂亮的媳妇,柳长老不给我张罗,就自己张罗。你也没少花力气啊?怎么不告诉大家为什么花蓉要砍你一刀?是为了救阿梦吗?放屁!阿梦一失踪我就看你往花蓉家跑,晓得你肯定没安好心,果然我瞧到阿梦在花蓉的房间里,花蓉磨刀是准备杀鸡给她吃。你连哄带骗地威胁她,说全村的人都在找阿梦,肯定会迁怒到她身上,只要你帮着说好话,大家一定不会追究。她不理会,你就对她动手动脚,结果把人家惹火了,刷地直接砍了你一刀。好家伙,最后倒成了你英雄救美的证据,还重伤之后逃出魔窟,我呸呸呸!”
柳彬被他说得脸上红红白白,村民们的目光纷纷自张二宝的脸转到柳彬身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祝婆弱弱地顶了一句:“花蓉不肯答应柳彬,还是因为你吧?大家都看到过你们两个在山上不清不楚了。”
张二宝瞥着她道:“老巫婆,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真以为花蓉会瞧得上我?那天我确实在干坏事,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她自然是不肯,拼命和我扭打在一起,这女人也是个疯子,差点把我的舌头都咬下来啦,你们不是都瞧见了?可是又怎么样?有谁站出来帮她说过一句话?柳老头子不待见她,你们肯定要痛打落水狗啊。这个村的人有几根肚肠我还不懂?一个个全看着柳老头的眼色说话办事,他心里根本不想让花蓉嫁给柳彬,故意把她丢到乱葬岗去,让柳彬有机可乘,以后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也不会说柳彬的错,只说她的错,专治她一个就成了。当老子是个睁眼瞎吗,这种天大的便宜难道我不会占吗,果然,看到我们缠在一起,除了骂她不要脸,你们都不提我的错头,我早知道了,花蓉在你们眼里活得还不如山上的野猫子,根本没人在乎她,她自己也明白,所以也懒得解释分辨,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你们都会怪她不好。”
“且慢,先停一停。”贺郎乘机插嘴道,“所以依你所说,花蓉并没有绑架阿梦,她只是想杀只鸡招待阿梦,而柳彬利用这事对她进行敲诈?”
“不对,不对,不要相信他的话。”别人没开口,阿梦先急了,“是柳彬哥救了我!你们不要怀疑他。啊……”她突然吃痛叫出了声,原来是张二宝用刀又顶了她一下。
“小婊子,给我闭嘴,你也不是个好货色!终于沉不住气了吧!想给你的心上人脱罪,为了讨好他,你已经害死了花蓉,现在还想来害我?!为了个男人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
阿梦被他骂得又哭了起来。
贺郎耸耸肩,故意道,“张二宝,话别说得太过分,阿梦还是个小姑娘,哪有什么坏心思?”
“哈,小姑娘?这小姑娘为了嫁人能杀人!”张二宝轻蔑道,“柳彬想要花蓉,而她想嫁给柳彬,几乎快想疯了。她知道柳彬对她没意思,却天天往花蓉那里钻,所以开始也往花蓉身边凑,估计想寻她的晦气。只有花蓉看不出来,还以为别人真心把她当朋友,大张旗鼓地杀鸡款待。”
“照你这么说,你不是花蓉的同伙,也没有去柳长老家偷钥匙?”贺郎问。
“没有没有!我吃饱了撑着才去救她,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张二宝干脆道。
“那是谁偷了钥匙呢?”谢子璎听了花蓉的事,心里很难受,认真道,“我觉得这个村肯定有人同情她,真心想帮助她。”
“哈哈哈,你想多了吧。”张二宝嗤之以鼻道,“什么叫同情?你在路上看到个乞丐,随手给了他个馒头,这叫同情吗?如果你天天在路上看到他,你会天天给他馒头吗?时间久了,你只会想揍他,根本没有什么免费的帮助好不好。我帮了她,谁会帮我呢?”
“大家不是都照顾过花蓉吗?”谢子璎不服气道。
“照顾?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张二宝似笑非笑地看着祝婆,把她看得往后直缩。“这些人为什么害怕我,不敢和我吵架?因为他们做的丑事我全都看在眼里,而且我也不会像花蓉一样傻头傻脑,受了委屈也不晓得。”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这些人去汴京,再无顾忌,朝祝婆下巴一指:“譬如这个天天念佛的老太婆,偷偷把家里快发霉的谷子煮给她吃,花蓉生病后还到处说她身体不好,糟蹋了自家的粮食。”
他又把下巴对着根嫂子:“她男人不争气,夫妻俩整天吵架,却把气出在她身上。两口子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冷言冷语地挑她的错,还到处说她长得不正经,是个狐媚胚子。”
最后他把下巴对住阿梦妈,唬得阿梦妈连连后退,摆手道:“我没干啥亏心事,你别说我。”
张二宝哈哈笑起来:“你怕啥,你是没干什么?就是太偏心,恨不得把花蓉当丫头差使,反正有好的东西都给阿梦,把最重的活留给她干。全村人都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抬出她做善事,背地里却都在欺负她。为什么我会看得这么明白,因为我和她一样,也是孤家寡人毫无依靠,要是和她一样傻,早就被你们当成牛马了,我可没那么老实,不但会打人会骂人,还会打听秘密敲诈你们,谁敢有一点点对不起我,我就先要你们的命!”
“你就是一条疯狗!”柳彬破口大骂。
“不错不错,我就是一条疯狗,那你算什么呢?”张二宝毫不在意,冷嘲热讽地反击,“你就是柳老头家养的一条癞皮狗,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头晃脑拍马屁。他确实对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允许你调戏花蓉,还不许别人说你半句坏话。我才没有你的假惺惺,我想要她,就自己动手去抢,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明明做着伤天害理的事,表面还要唱一出忠义大戏。”
“够了够了!”柳长老再也听不下去,冲到张二宝面前阻止道,“别说了,你已经心智迷失,我也不想再追究钥匙的事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是解决妖怪,快点先把它烧掉吧!”
“是啊是啊,谁放了她有什么重要,她怎么死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是个妖怪!快点把它烧掉吧!”村民也清醒过来,忙跟在他身后一起叩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