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花蓉的罪证
暗an2023-07-03 15:046,279

   回到村子,他们才知道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吴镜和胡小俏竟然把女丑带了回来。

   整个柳埠村都聚集在祠堂里,将吴镜和胡小俏奉为活神仙一般。所有村民对着他们一再叩拜,铺天盖地感恩不尽的肉麻话都快把吴镜听吐了。

   见康安安等人进门,吴镜总算缓了口气,跳起来就骂:“你还知道要回来!”

   康安安没说话,眼睛只盯着他身后,胡小俏趾高气扬地挺胸而立。康安安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脚旁堆着的一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地撑满了东西。

   “它在里面吗?”她问。

   胡小俏冷笑一声,得意地扬起头。她其实在战斗中被打伤了手臂,不过这是绝对不能显现出来的,所以她只给了康安安一个高傲的侧脸,然后从鼻子里“哼”了声,算是回答。

   康安安松了口气,她真心害怕胡小俏因为功利变得神武无敌,超水平超发挥,结结实实地把女丑彻底消灭掉。

   果然,吴镜继续道:“全是你多事,否则咱们直接在崖边就能把它打到灰飞烟灭。我现在问你,到底还想不想当差了?!”

   康安安犹豫,赵宗懿已经走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他虽然一言不发,眼神却看得吴镜整个人往后一缩。

   “大人,你准备拿它怎么办?”康安安问。

   “你过来,我和你好好说。”吴镜看了看村民,感到麻烦;看了看赵宗懿,有些吃瘪,左右咽不下这口气,纠结了半天,他还是无奈道,“有些事是只能如此,劝你不要再意气用事。”

   口气早已没了之前的严厉和愤怒,这下连康安安都觉总管大人确实有些欺软怕硬,胡小俏更是恨得直翻白眼。

   康安安依言走上前,赵宗懿伸手想拦,她对他摇摇头,轻声道:“大人没说错,这是我们的差使,总要有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在此之前,他不会急着处罚我。”

   赵宗懿这才放了手,眼看她走到吴镜面前,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子,随后又折了回来。

   “他想怎么样?”赵宗懿问。

   康安安道:“大人说以他和胡小俏的能力,目前只能打伤女丑,并用布条上的符文将它限制住,无法彻底消灭它。因女丑不同于戾怨罗刹,有肉身保护元神,且元神不可转化,必须用锁灵阵将其困住,然后用三昧真火焚烧肉身至灰飞烟灭。”

   “你准备怎么办?”他眉毛一扬,问她。

   “我……”康安安咬住嘴唇不说话,她情灵齐全后身上多了许多姿态妩媚的小动作,只是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赵宗懿微笑地欣赏了一会,把嘴唇凑到她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

   康安安顿时满脸飞红,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不正经,而是当他双唇贴着她的耳垂,浑身克制不住地一阵酥软麻痒。

   胡小俏等得不耐烦起来,叫道:“喂,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难道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康安安抬起头道:“既然大人下令,属下自当遵命行事。”

   吴镜总算松了口气,对柳长老道:“等会要借你们祠堂外的空地一用,我们要把这妖孽彻底打死。”

   “好的好的!”柳长老喜极而泣,又一次跪了下来,“各位神仙真是菩萨心肠,为我们村除害。成功后必定摆上长生牌位,日日为诸位祈福。”

   “好了好了,咱们才不稀罕这个。”胡小俏不客气地道,眼看大功即将告成,她只希望总管大人不要食言,先给她记上一大功,然后再找具活色生香的绝美身体,好让她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度朔使第一次联手施展锁灵阵,吴镜眼见胜利在望,格外和颜悦色。他也没有对下属吼三喝四,自己趴在祠堂外的空地上吭哧吭哧画了半天,不嫌累也不嫌脏。贺郎走来走去地瞄了几眼,回来对着赵宗懿吐舌道:“姓吴的这个确实有真本事,那阵法也算得上是神器了。”

   赵宗懿叹道:“之前办奢比案时也没见他如此费心,看来这个女丑案确实很重要。”

   村民让人在祠堂外整理出一大片空地,每隔几步燃起一堆篝火,照着地面上的人群,约聚了三四十余人,全都面对着空地中心的吴镜。只见他身形颀长,在夜风中衣袂飘飘,姿态从容,宛如神人。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众人退后,自己站在阵法中心,朝着胡小俏点了点下巴。

   胡小俏立刻将麻袋拖到他脚边,解开捆绳,把女丑整个露了出来。

   大家顿时一声惊呼,克制不住地骚动起来。

   只见一个人形俯在地上,乱发披满肩头,它四肢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承受着如山般的重压,身上丝丝缕缕地挂着许多碎布条。

   吴镜转身走到阵法边缘,用目光示意胡小俏与康安安走到另外两个边缘点上,三个人面朝着阵法中心的女丑立定,双手掐了个手诀,将罡风凝聚于眼中。

   赵宗懿等人也在阵法外观看,谢子璎在他耳边轻轻道:“三昧真火本是道家神火,是从修炼者眼、鼻、口中喷出来,乃是将精、气、神炼成三昧。养就离精,与凡火共成一处,水浇不灭,可以烧透世上一切人妖的精神魂魄。”

   赵宗懿奇怪:“难道吴镜还懂得道家之术?”

   谢子璎摇头:“我只听说这是道家内丹修炼的极致,一般人做不到的。”

   贺郎听他词不达意,于是上前解释道:“你说的那是凡人修炼地方式,世上还有一种更厉害的三昧真火,含神火、精火、民火三昧,集天地间三界修力,可以生伤万物。度朔使是归墟的元神,有罡风以及凡人的躯体,有异域之力,自然能将精、气、神三合为一,只有他烧出来的三昧真火才能彻底熔掉上古神尸。”

   阵中的女丑似乎是意识到即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此刻在拼命地挣扎。它不断发出嘶嘶的低吼,双手将地面刨出道道抓痕,每一次扭动似乎都会带来极大的痛苦,引得它浑身抽搐。然而它并不放弃,终于在一阵阵战栗般的颤动中,身上的碎布条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不好了不好了它要逃出来了。”围观的村民大惊失色。

   吴镜冷冷一笑道:“无妨,就算没有符箓的作用,我这个锁灵阵也足够困住它。”

   众人全部噤声屏息,空气中只余火燃烧柴木“噼噼啪啪”的声音。吴镜一手抵在阵图上,手上罡风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同时清朗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他在低声念一种古老的咒语。

   随着他的声音,整个阵法都发生了变化,像是每一根线条都开始化成流水,在月光和火光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华,整个阵图因此活了起来,如江海川流不息,循环不可终止。

   果然,纵然挣脱了身上所有的布条,女丑依然在阵中痛苦扭动,根本无法逃脱。它以一种扭曲而僵硬的姿势,避开身边的阵法线,慢慢地站了起来。

   大家又等了一会, 见它似乎确实出不来,于是又放了心。所有人受到强烈的好奇心所驱使,渐渐又围了上来。

   女丑的头发几乎将她半个身体罩住,沉寂如顽石。然而透过蓬乱的发层,众人可以感觉到下面有两只乌黑的洞,冰冷无情地凝视着阵前所有的人。

   “神仙公子,快收了它吧!”柳长老等人被看得毛骨悚然,骨子里透出恐怖的寒意。他忙用袖子遮住了脸,颤声恳求道,“快,快杀了它!杀了它!”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应和道:“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渐渐响彻山谷,不由令吴镜精神大振,感受到了被万众膜拜的飘飘然,他唇边隐隐透出一丝笑意,招手示意旁边的村民将手上的火把递过来,然后用指尖罡风点出火星,眼看着一簇红色火苗便在他纤长秀美的指尖腾空燃烧起来。胡小俏与康安安见状,也学着他的方式,从身边的村民手中点出火苗,不过她们的火苗却是青白色。

   耳畔又是大声惊呼,大家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如观神迹,于是全体跪了下来。

   在众人热烈的目光中,吴镜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罡风结成一束,自丹田而起,如烧红的铁线般笔直向上,朝着口中灼热地喷窜而出。

   只要这团罡风遇上人间凡火,便能生成天地间至纯至烈的三昧真火,将一切邪秽之物烧成灰烬。

   可惜,罡风还未出口,对面康安安手上的火苗突然灭了。然后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拳头,狠狠敲在吴镜的脖子后面,砸得他眼前发黑,头一歪,气一泄,手上的火苗瞬间就灭了,腔子里的那股热气如鸟兽做四散逃。眼见他鼻子、嘴甚至是眼角都溢出股白气,整个人“扑通”栽倒在地。

   胡小俏正全神贯注地集结着体内的罡风,并保持着指尖的火苗,不料见此变故,惊愕之下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旁边便跳过来一个人,狠狠抡起巴掌,“啪”地把她打飞了。

   村民们还跪在地上,三个头磕完扬起脸,转眼三位度朔使却已经躺下二位。众人全部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唯一还站着的康安安,不晓得这是阵法的安排,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直到乌鸦和三个护卫把吴镜和胡小俏合力按在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大伙才彻底明白,原来神仙们真的起了内讧。看着阵中依旧一动不动的女丑,以及埋在发中的那双可怖的黑眼,柳长老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对着康安安嘶声大吼:“你们在干什么啊!”

   回过神的村民情绪激动,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打人,赵宗懿指着康安安大声道:“现在整个阵法只靠她支撑,如果连她也倒下,花蓉可就放出来了!”

   他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震住,柳长老急道:“大家都别冲动,别把阵法弄坏,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贺郎眼珠一转,道:“大家别误会,其实我们和吴大人之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本意都是想帮你们。我们觉得要彻底消除这个东西,必须先化解怨气,再烧掉尸体。所以,必须先公开审判她。“

   柳长老无语道:“它已经是个妖怪了,还能听得懂人话?”

   康安安上前一步道:“人生有死,死得其所,方能无恨。通常一个地方生出妖孽,必定是怨气所结导致,也肯定会影响到此地的风水。你们难道就不担心以后的运势吗?”

   这话听起来十分有理,柳长老一愣,没了主意。

   康安安继续道:“它现在满怀恶意,怀着对整个村子最狠毒的诅咒。如果就此打散邪灵,怨气也会经久不散,破坏此处地气,长此以往,对村子非常不利。”

   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乡下人哪听得懂,大家讨论了半天,无人可驳。还是柳彬嘟哝道:“岂有此理,如果真有怨气,大不了事情完结之后咱们再补做场法事就可以了。”

   “这才是拿小题目做大文章,节外生枝的错误方法。”康安安正色道,“我与我家大人的分歧也在于此,我主张在烧死它之前先进行一场审判,将其罪证昭告于天地,洗涤怨恨之后再彻底消灭。这样遗留下来的怨气会少很多。可惜我们大人急功近利,并不在乎你们的风水运势,所以才会产生争执。我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整个柳埠村着想,有道是平生不做亏欠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

   她配合着贺郎的话,还把俗语改了一个字,随机应变,简直连贺郎都要心服口服。村民果然被又唬住,柳长老犹豫道:“咱们现在把它的罪名揭发出来,就能消除怨气?”

   “扬汤止沸,不如去火抽薪。若是等以后再做法事超度,一来费钱,二来费力,试问你们有多大的本事请得到成名的法师?若是请来些道行不够的,更是劳民伤财。”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柳长老才算实实在在地被打动了。确实,一个小村庄哪里有本事去请有名的法师,即便有这个人脉也没这个财源。他这才下定决心,点头道:“你保证在咱们说出罪名之后,你们就能彻底烧死它?”

   “我保证!”

   此时吴镜和胡小俏也清醒过来,无奈被堵住了嘴,只是怒目看向康安安。

   柳长老担心道:“但看起来你们大人似乎很不高兴啊。”

   康安安淡淡道:“没事,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是过程略有不同。我的办事风格和他不同,这点他也早就知道。”

   柳长老自然看到过她和吴镜的冲突,也晓得她身后真正的靠山是赵宗懿,吴镜拿她毫无办法。他心里暗自想道:嚯,好大的口气。这是什么女魔头下属,这个吴大人也太没用。

   康安安嘴里说着话,指尖始终抵着阵图,将罡风缓缓注入阵中。女丑也并没有伺机而逃,它只是平静的、死气沉沉地站在原地,连原先奇怪的抖动都没有了。

   “开始吧,谁先来揭发花蓉的罪状?”贺郎问。

   村民们很是迟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拿不定主意。他们聚在一起私语讨论,只有张二宝独自立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双臂,撇着嘴,冷眼旁观。

   杨天柱忍不住说:“还是我先来吧,我早看这贱人不对劲,成日里影子都不见,不知道在干什么猫儿狗儿的差事?就算站在眼前,也跟没魂似的,指不定一肚子勾引男人的歪主意。”

   谢子璎气道:“这算什么罪状,简直空口无凭!”

   杨天柱想了想又道:“她看起来很老实,却丝毫没有良心。祝婆和阿梦妈、根嫂子几个都好心收留过她,管吃管住,无微不至。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半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十足就是个白眼狼!祝婆,你把她偷你家骨头的事说说。”

   偷骨头?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祝婆反闹了个大红脸。她扭捏道:“天柱你也真是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何必摆到台面上说。”

   杨天柱不服道:“全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啊,说她最喜欢翻各家垃圾,找些什么鸡骨鸭骨羊骨的,保不准还有其他的好东西,行踪可疑得很。”

   “够了够了,这种小事不说也罢。 ”连柳长老也听不下去了,杨天柱虽然足够忠心,事事肯都效全力,无奈脑瓜子不行,甚至有点蠢笨,完全不足以担当大任。

   “别的不论,那天她把阿梦关在房里,手里还举着刚磨完的刀,就是最大的证据!”阿梦妈突然开口道,“可怜我们家阿梦被她吓坏了,回来后连续几个月都睡不安稳,到现在晚上还会经常惊醒。”

   “不错,还要特地来指认她的罪吗?单看她院子里的铁笼子就很不寻常,正常人谁会有那种东西!必定与妖术有关,完全就是杀人作恶的工具!我跟你们说,被赶出村子后她就是满怀仇恨,想要报仇!”

   “她妈也不是个好东西,平时笑眉笑眼的,生得一片假心肠。问起她话来滴水不漏,还说自己的伤是逃难时被人抢劫砍的,呸,这种瞎话你们会相信吗?”

   柳长老听他们越说越偏执,自己都不耐烦往下听,清了清嗓子道:“让你们揭发她的罪状,别尽说些着三不着两的事情,想清楚了再开口!”

   众人又沉默下来,一时鸦雀无声。

   柳长老等得有点尴尬,便问柳彬:“你是个仔细人,脑子也比他们聪明,你先来说。”

   柳彬红了脸,道:“别的倒没什么,既然祝婆说到偷骨头的事,我倒觉得要好好分析一下。”

   柳长老叹口气道:“几块骨头有什么好说的,你也糊涂了?”

   柳彬道:“就算我糊涂了,花蓉却不是个糊涂人。她虽不爱说话,事事皆有打算,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偷人家的骨头,柳长老你想过没有,她要那种东西派什么用处?”

   “哦?”柳长老双目茫然地看住他。

   柳彬郑重地道:“我曾经亲眼见她将那些收集来的骨头砸碎后磨成粉,结果却随手洒了,不信问问阿梦,她也看到过的。”

   于是众人都去找阿梦,发现她躲在母亲身后,严严实实连个手指头都没露出来,却清脆而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也看到过的。”

   柳长老想了半天才听懂此中的深意,道:“她没事费那些力气干什么?”

   柳彬细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请容我大胆地猜想,只这么扔出去,鸡骨头鸭骨头羊骨头还是能分得很清楚的。但若是磨成了粉以后……”

   “别人就分不清楚她扔的是什么骨头了,对不对?难道……”柳长老仿佛想到了不得的事情。

   “不错不错!”有个二十多岁虎背熊腰满脸麻皮的妇人跳出来,她就是之前曾经收留过花蓉的根嫂子,用力道,“你们不知道这小蹄子有多狡猾,整天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男人乱转,风骚得很。我早看出有问题,所以平时没少教训她。”

   柳长老见她完全没听懂,急得直摇头,到底还是祝婆机灵,眼珠子一转,拍手惊叫:“难道她准备用铁笼锁起阿梦,自己磨刀,就是为了要杀掉她吃肉?”

   “怪不得她总捡些骨头磨,原来是为了掩盖吃人的目的。毕竟磨成了骨粉,就没人知道她扔的是什么玩意儿了!”根嫂子总算听懂了。

   “我的老天爷,原来阿梦差点被吃掉啊!”阿梦母亲毛骨悚然道。

   柳长老沉痛道:“她孤身一个人坐在野地里,缺衣少食,确实生活困难,但也不能从此变成嗜血的怪物。阿梦你来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梦一直躲在她母亲身后,此时听到柳长老叫她的名字,吓得转身要跑,被她母亲小鸡似的拎了出来,喝道:“你这孩子也太没用,之前不敢说,是因为怕她报复你。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别再躲了。”

   阿梦无奈低下头,使劲搓着衣角,等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那天我摘蘑菇的时候遇到她……说家里有好玩的东西……让我去看……然后我就被关在房间里……其他的事情……记不得了。”

   “唉,你这孩子!脑子缺根筋!”她妈恨铁不成钢,用力抽了她一下。阿梦哇哇地哭了起来。

   柳彬劝道:“阿梦还小,待人也没有坏心,花蓉要骗她还是很容易的。”他柔声又对着阿梦道,“好了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别再多想了。”

   果然阿梦很听他的话,马上安静下来,擦了擦脸不哭了。

   

继续阅读:【二十】柳埠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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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魂路上,她有冤抱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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