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失的光
阿让先生2024-09-14 10:593,062

  爱情的种子在校园里悄然发芽,时光也变得格外温柔,每一刻满溢着甜蜜与惊喜。宁泽是个贴心的男朋友,每天轮番演绎着浪漫与现实交织的生活剧,有泡沫剧的虐狗情节,也有平实的默默陪伴,让我感觉既幸福又踏实。

  恋爱的美好一天,从宁泽的爱心早餐开始。每当我赶到街口,总能看到他手里已拧着两个袋子,独自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有时我会趁他不注意时,偷偷躲在后面吓他一跳。亦或蒙上他的眼睛,玩“猜猜我是谁”的老把戏。接着甜蜜拥抱,相互投喂着,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口一口吃掉爱情。

  我们特别喜欢上学前的这段时光,因为同学们还在睡梦中,行人也特别少,不用顾及周遭的一切,可以无拘无束肆意撒狗粮。

  午间休息时段,同学们几乎都回家了,也非常适合再度二人世界。只是碍于妈妈强烈反对,说外卖不健康不卫生,且要求必须午睡,不得不含泪打消这个念头。

  但我常会偷偷盗用家里的饭菜,为宁泽带去午后甜点,同时在盒子上贴着心形便利贴,并写满各种笑话或表达着爱意。每每看到后,他总会露出甜甜的笑容,随之暗送秋波。

  书包也成了我们的法宝,每次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总能收获惊喜。我的书包常装着不同口味的干脆面,而他的书包则藏着不同款式的卡片。我们会精心挑选着对方喜欢的物品,包里塞满各种好吃好玩的宝贝。

  有天清晨,我们坐在熟悉的街口,慢悠悠地吃着早餐,宁泽突然和我聊起了梦想。

  “腾子,你有什么梦想吗?”宁泽问道。

  “我先做到中考满分高考满分吧。然后当一名老师,再教出满分的学生,一代代一直满分下去。”我昂起头,骄傲地说道:“你呢?宁泽。”

  “我现在的梦想是中考能有好成绩,然后……”宁泽低着头,弱弱地说道。或许觉得与我满分的梦想相距甚远,似乎没什么底气。

  “放心吧,中考还早着呢,有的是时间努力。”我连忙为他加油鼓气。见他欲言又止,才想起刚有话说:“你刚没说完,然后呢?”

  “然后,送你一份大礼。”宁泽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大礼?”我被吓到了,都是读书的学生,不希望他的价值观被世俗的金钱带跑偏:“别花这冤枉钱,丑话先说前头,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收啊!”

  “你这是在赤裸裸的暗示吗?”宁泽开玩笑道:“放一万个心吧,我哪舍得啊!”

  “我叫你不舍得,叫你舍不得。”我假装生气,一边挠他痒痒。

  “舍得,舍得,舍得。”宁泽一边躲闪着一边求饶,接着趁我不留神时,将双手按在我肩上,认真地说道:“这东西是无价的,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宁泽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山无棱天地合的誓言,让我心生感动。同时也无比期待,这份天大的礼物到底暗藏怎样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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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转眼间中考的钟声即将敲响。校园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交织着期盼与恐慌,努力与梦想在不断碰撞。

  大家都明白,这是人生的重大转折点,甚至比高考更重要。因为中考只有一次,而且高中招生率普遍低于大学。尽管这或许只是老师与家长施压的说辞,但同学们依旧深信不疑,挠破脑袋没日没夜刷题,只为能多得一分,好多占些上风。

  一场没有硝烟的殊死搏战拉开了序幕。

  我和宁泽同样不敢有半分懈怠,像打了鸡血般,身上有使不完的劲。总是赶在太阳升起前上学,熬到夜深人静时放学。提前进校延迟回家,每天多两小时学习时间,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错题越来越少。我们始终认为躺平如同犯罪,学到就是赚到,只有少睡才可能多点高分的机会。

  我也深知不进则退的道理,要保住第一,光凭天赋是远远不够的。而宁泽也想用优异的成绩向世界证明,我没看错人,他配得上我。同时宣告爱情是正向的,不仅是快乐的润滑剂,也能使人变得更加优秀,生活与学习并不矛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宁泽凭借自身努力与我的辅导,大小测试成绩都有了大幅提升。我们以为一切会朝着目标稳定前进,可他偏偏在模拟考碰了壁,成绩非常不尽人意,远不如常日里的任何一次考试。

  那晚,宁泽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放肆大哭了一场。

  “没事的,别难过了,偶尔一次考砸很正常的。最近不都考得挺好吗,证明你底子还是不错的。”我在一旁不停安慰着,希望他不要因此受影响。

  “知道吗?中考就是我的命!”宁泽说出了心里话。

  “只是一个考试,人生路还很长,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依旧说着不痛不痒的大道理,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说出来泄愤罢了。

  “不!我只有读书这条路!要是中考考砸了,有什么脸花妈妈的钱?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吗?大礼还怎么送得出去?我不允许这世上存在这样无能的自己!”宁泽泣不成声地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背负了太重的心理包袱,太想报恩,太想证明自己了。那句中考如命是真心话,并非儿戏。不敢想象,若结果和今天的模拟考一样糟糕,他往后的路会走向何方。

  “我猜,应该是老天故意把所有好运,都留给真正的中考吧!”我故作轻松,不能把焦虑写在脸上:“没有上坡的苦哪来下坡的爽,所有的好都在后头呢,等着压轴好戏吧!”

  宁泽愣了一下,瞬间止住泪水,似乎没想到世界并非只有黑与白,原来不幸也可能是幸福的预兆。

  “所有的成绩只代表过去,花明天的时间为过去流泪,就太不值了!”我见讲道理有效,随即开启走心模式:“放心好了,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腾子!我明白了。”宁泽终于露出了笑容,拉着我站起身来:“走,回教室学习去!”

  或许除了他妈妈,我是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所以我说的话,宁泽都听进心里了。看着他卸下包袱,全身心投入学习中,我那颗悬着的心也便放下了。

  原以为我那些鼓励的话会成为现实,模拟考的失利是在预示好运的到来,没料却成了危险信号,警告逃不过中考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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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考前一天,宁泽依旧没顾上休息,在教室里拼命内卷。

  “你先回去吧,我再多刷几道题。”宁泽眼里只有学习,根本顾不上看我一眼。

  “题是刷不完的,很晚了,快回家吧!”我又想睡觉,又不想抛下他。

  “临时抱佛脚,刷一道赚一道。”宁泽成了题迷,恨不得通宵刷个够。

  我一晚上磨破嘴皮,他却反复给到同样的答复。眼看快11点了,再熬下去怕是小学的知识都要忘光了。我明白他想证明自己配得上学霸,但熬夜只会适得其反,他那半闭合的眼睛,正说明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没睡饱哪有力气考试?”我不由分说帮他收拾起来,把书包挂在他肩上,用力拽着他走出门口。

  车棚里孤零零停放着两辆自行车,这样的场景已不是第一次,我们似乎早已习惯了。只是今天不比往日,考前睡眠不足,出现短暂性失忆就前功尽弃了!想到这,我突然心急如焚,加快速度跑过去开锁。

  宁泽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还不停打着哈欠,不免让人担心。这段时间连轴转累坏了,我趁着中午回家时午睡休息,估计他肯定狠命在教室里刷题。

  我连忙狠狠拍了几下,让他清醒过来。貌似效果不明显,没一会,他又变得有气无力,我也只好由着他来。

  深夜被黑暗笼罩,却有着别样的宁静之美。寂静中流淌着孤独的旋律,静谧中藏着无尽的神秘。如同我等宁泽出现的那个清晨。不同的是,那时他是未知数,而现在是和我在同一个括号里的已知数。

  昏黄的路灯下,整条大马路空空荡荡,没有车辆和行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们。不用理会红绿灯肆意穿行,条条大道通我家。

  我们悠哉地骑着车,微风轻拂着脸庞,飞舞地虫儿在耳边低语,宛如一首无言的诗让人沉醉,快乐也原地起飞。我们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抛下了所有烦恼,忘记明天便是中考,用双轮丈量着夜的自由。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伴着一束强光袭来,世界在一刻间颠倒,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想喊救命,想冲过去拉住宁泽,想挡在他前面,身体却被牢牢困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撞向大货车,随即发出呯的一声巨响,倒在一片血泊中。宁泽甚至还来不及喊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宁泽在一束光中消失了……

  那束光,和初见时同样耀眼。

  

继续阅读:第七章 颠倒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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