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庭被人拦在病房外,听到林夏言的通话后,艰难的在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夏言,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季溪然冲他使了使眼色,季温庭知道,这个时候的林夏言可能不想被人打扰,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最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何塘原本在开车去往医院的路上,接到林夏言电话后,立刻掉头,既然是林夏言安排给她的事情,她就算动用一切关系,也要替她调查清楚。
而江滨看着季温庭离开后,才在楼道中走出来,刚才医生让他去处理伤口,他才有机会得以离开季温庭的视线。
只是,今天遇到林夏言实属意外,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全无真心。
跟林夏言分开这一段时间,江滨更能清晰的感受到林夏言跟富婆还有那些女人的不同。
也许正对应了那一句,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现在的江滨,竟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想法,他想要跟林夏言重新在一起!
他慢慢踱步到林夏言的病房,谁知跟季温庭一样,他也被医生拦住,因为刚才二人发生的事情,现在医生不让他们去打扰林夏言的休息。
江滨在外面跟医生说了几句话,医生也没有丝毫的松动,他没有办法,也只能转身离开……
回去后的季温庭颓丧地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微微出神。
那个向来杀伐果断的季温庭,在这一刻的脆弱暴露无遗,林夏言是他的唯一软肋,他本以为只要自己能守护好她,他们就一定会幸福。
只是从未想过,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那个孩子……
季温庭阖眸,现在的他跟林夏言感同身受!
萧城在外面敲了敲门,将醇香的咖啡放在桌子上,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季总,您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萧城的心都跟着难受。
可季温庭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端起咖啡,淡淡地尝了一口。
之后的几天,他在医院公司两头跑,比起调查陶秋茵,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林夏言的状态。
她不愿意见人。
她的反应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可只要看见季溪然跟何塘以外的人,林夏言的眼神和身体,都充满了戒备。
失去孩子,给林夏言的打击很大,她好像出了问题,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说话。
陪在医院的季溪然,每天唱着独角戏,想尽法子逗乐,偏偏林夏言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敷衍地扯动嘴角,应付着她。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林夏言就已经瘦了一圈。
季温庭心情沉重,站在病房门口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心脏宛如被什么撕扯着一样。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从痛苦中摆脱?
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可感受到的只有酥麻四肢百骸的无力。
“季总,要不要试着找和林小姐亲近的人来开导开导?”萧城知道他是在担心林夏言,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季温庭得到启发,立刻打电话给何塘,“我想拜托你,去照顾夏言一段时间。”
何塘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林夏言不在,她必须抗起林夏言的工作。
季温庭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林夏言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露出来的一截小臂,就有六七处淤青,一条长达十多厘米的划伤已经结痂。
他心疼的要死,恨不得把林夏言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作用到他的身上。
只有何塘在的时候,林夏言才会将这些天的压抑和悲伤,都对着何塘倾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终于平复下来。
“为什么排斥季温庭呢?”何塘从果盘上拿下一个苹果,握着精致的水果刀,削着果皮。
他们相爱,不能因这件事出现裂隙,何塘比任何人都希望林夏言得到幸福。
“我看到他……就会想起失去的孩子。”林夏言自责的低下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就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思。
何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眼神灼灼,语气无比坚定:“会好的,夏言。”
不得不说,季温庭把何塘这个救兵搬过来一直陪着里尼西亚,也确实有用,林夏言这几天食欲好了一些,偶尔也出现了笑颜。
季溪然索性把照顾林夏言的任务,全部交给了何塘,她则回了公司处理堆积的事务,顺便帮着季温庭调查陶秋茵。
昨天秘书给季溪然打电话,说是有新的突破……
医院内。
“何塘,我想去外面晒晒太阳。”在病房里呆了近一个月的林夏言,头一次提出要去外面。
何塘心里欢喜地不得了,手忙脚乱地把林夏言扶下床。
因为她腿上还有伤,不方便行走,所以坐了轮椅,何塘在后面推着她。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很暖,医院大楼周围绿化也做的很好。郁郁葱葱的树和灌木,还有平整柔软的草坪,散发着清香。
林夏言闻着新鲜的空气,感觉沉重的身体都跟着轻快了不少,要是能暂时忘却痛苦……该有多好。
她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推着自己朝前走的何塘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何塘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林夏言朝前方看过去,陶秋茵就站在不远处。
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头上缠了绷带,半边脸都有些浮肿,并不比林夏言好到哪里去。
陶家父母陪在她身边,正要和她一起去做检查。
“林夏言?”陶秋茵忽略了何塘满是怒气的问候,一双阴冷的眼睛朝着林夏言看过去。
刺一样尖锐的打量,看的人浑身不舒服,倏的,陶秋茵微微笑了笑,满脸的讽刺和得意:“孩子没了,真是可惜。”
何塘就像个火药桶,被陶秋茵的这句话点炸了,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和陶秋茵拼命,还是林夏言及时拦住了她。
“不要冲动。”林夏言死死地抓着何塘的袖子,咬着唇,隐忍又愤恨。
“季温庭又不在,你何必装模作样?”陶长林深信,这场车祸是林夏言自导自演,故意流产嫁祸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