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最和郑凛冽两个人,不吵架则已,真吵起来,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说其言,不在话下。
月色醒来没一会儿,把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一直在观摩孟最和郑凛冽斗嘴。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这画面更像是在说相声。
直到午后阿芝出现,以妨碍病人休息为由,把意犹未尽的两人分开,月色的耳根子才总算清净了。
阿芝今天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在郑凛冽面前,非但一分示好都不见,倒是别过脸,招呼都不打的进了屋。
月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微微愣神。
“真是没想到,你竟成了我从医以来,接过的最让人头疼的病人。”阿芝把聒噪的仙簿赶了出去,一边拨弄几种药材,一边取出药罐、药锤,打算捣药。
月色则盯着阿芝药包上的字迹,皱了皱眉。
“你这次开了这么多药啊。”月色顺着阿芝的手看过去,表示惊叹。
“别提了,我没有贞叔那么好的医术,那么丰富的经验,只有找出适合治这病的几种,依次尝试,”阿芝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你也别担心,我隔几天换一次药,没有大碍的。”
“贞叔呢?”月色听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没理会她絮叨的解释,直截了当的问。
“……进山里采药了,”阿芝难以察觉的顿了一下,很快便换上了熟悉的笑容,“好了,仙草捣好了,自己能解开衣服么?怎么……这样看着我?”
阿芝见月色苍白的小脸微微一动,嘴角收起了微笑,定定地望着她,顿时感到浑身不舒服。
“你的伤……”阿芝手里的仙草捣碎之后,便隐隐地漫出一股子腥味,见月色不对劲,阿芝正要开口询问病情,却被月色冷漠的声音打断了。
“别演了。”
“……你都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阿芝举着药罐的手灰败地垂了下去,她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子寒冷。
“真没想到,你还会来给我上药,”月色轻轻地嗤笑一声,把目光移到了她手里的药罐上,“那里面是什么?”
“呵,”阿芝咬了咬嘴唇,一脸苍白的走到月色床前,把药罐一搁,“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上这么单纯无害吧。怀疑我借机害你?自己看啊,看清楚里面掺没掺毒药。”
“掺了我也不会用的,真当我是傻子?”
月色以为,亲耳听到她承认了,自己就算没有扑上去跟她撕扯,也会声嘶力竭的诘问阿芝,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事实上,她从头凉到脚,硬是没做出来想象中的举动。
月色清楚地记得,三天前在药铺,贞叔说要先送有小字标注的药包——这样的记录习惯,与阿芝方才拿在手上的药包的字迹——竟然一模一样。
月色当时不过是借了送药的名头,为的是去别处找人,所以,她才在那堆成小山一样的药包里,找出阿芝的小字标注了的那一捆。
当时她还当是侥幸。
如今侥幸拿回一命,还真是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