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太平间时抛下一句，“处理好后告诉我们。”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悲伤或者动摇。
仿佛确认一个长期困扰自己问题答案般淡漠与解脱。
留下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泪水涟涟却又无处宣泄情感混乱复杂心情交织成网的王鸥。
而我的灵体则如同被风吹散般于空气中摇曳，在最后也没能等到那份期盼已久却始终未曾降临至自己身上母爱……
6
如果不是因为我死了，王鸥也许永远不会露出她真正的面目。
回到家后，我妈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忙碌起来，“宝贝，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她的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丝温柔。
这种场景，如果放在小时候，我肯定会感到幸福。
但现在，只觉得滑稽至极。
王鸥站在那里愣了好几秒钟，最后终于反应过来，“妈……我、我不饿。”
说完就匆匆往楼上走去。
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而我的灵体跟随着她进入房间。
只见王鸥紧闭门窗后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是啊！王思思死了！现在连个靠谱的肾源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问询声，王鸥却是愤怒又无助。
“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继续做透析！每周三次！你知道那感觉像什么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仿佛被针扎般疼痛。
原来，在他们所有人眼中，我就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对！对！对！”王鸥越说越激动。
“要不是看他们家条件好，哪轮得到我装乖巧、装听话？”
她冷笑一声，“所以说啊，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此时此刻，在房间角落默默旁观的我的灵体几乎要化作泪水。
突然之间，我妈从厨房喊道：“宝贝，饭做好了，你下来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王鸥几乎是冷漠地回答，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厌恶和疲倦。
而楼下厨房内，我妈似乎并未察觉情绪变化，自顾自地摆弄着盘子碗筷。
“死丫头!竟然还有胆量死了！你倒是死了轻巧了，可让我的小鸥怎么办，哎!”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微弱灯光与四处飘散开淡淡菜香。
外面夜色沉沉，萤火虫在花园中闪烁其身影。
而我的灵体仿佛已经成为这座空洞大宅中另一个遗忘之物，无形亦无影，没有存在感……
王鸥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她对妈妈的算计仿佛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飘在屋顶，看着这一切发生，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王鸥又开始了她的演。
“妈……”她声音软弱无力地喊着，眼神充满了求助和无辜，“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我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洋溢着母爱光辉。
“小鸥啊，你别怕。妈这就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说完便忙碌起来。
而王鸥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哎呀！真是太谢谢您了！”她故作感激地回应。
等到深夜，家里静悄悄的时候。
只见王鸥像个贼似地从房间里溜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在确保没人注意后迅速打开保险柜取出文件拍照留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自然。
第二天早上，“妈……我今天要去医院透析。”
王鸥装出虚弱模样对我妈说道，“能不能再给我转50万？”
“当然可以！”我妈毫不犹豫地答应，并迅速完成转账操作。
随后，只见王鸥换上华丽服装直奔最近的高端购物商场。
在店内挑选几款最新款式包包后打电话给我妈：“哎呀！这几个包包实在是太美了！但想到自己可能没多少时间享受它们就觉得好伤心啊……”
“乖女儿别难过！”听到这话我妈立即安慰道，“你喜欢就买吧！钱不是问题。”
交易完成后，王鸥将购买的包退掉换成现金收入囊中。
回家路上还特意摆出一副虚弱至极、步履艰难的样子。
回到家里之后，“小鸥啊，你看看这些药，咱们试试看，或许能缓解你现在情况。”
我妈满怀期待地展示给王鸥看新买来尝试性治疗用品。
“哎呀!妈，您真是太好了!”
王鸥眼泪汪汪，语气却带着几分讽刺与冷漠未被察觉。
“您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记住您对我的好!”
而此时此刻，我在角落默默注视着一切发生变化和交易游戏规则变动中殆尽年华与希望渐渐消失殆尽。
7
王鸥回到卧室，门一关，她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钱我已经转给你们了。”
她的声音冷漠而急促。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小鸥啊，这次多谢了。但是你知道的，我那些债主们……”
“够了！”王鸥打断他，“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问我要钱了。我都还生病着呢！你怎么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她语气中满是讽刺和愤怒。
男人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小鸥，别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你不能不给我钱，你要是不给我钱，你信不信我把你当年害死王蓉的事全部说出去……”
“闭嘴！！”王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贪心不足，我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她顿了顿，降低声音充满威胁地说，“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让你债主们把你丢出去喂狗……”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男人颤抖着的声音：“小鸥……求求你别……爸爸真的不想再被关狗笼子打了，爸爸求你，一定要舅舅爸爸，那点钱，对你来说易如反掌的！”
挂断电话后的王鸥脸上露出胜利者特有的冷笑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此时我的灵体几乎快被愤怒和悲伤撕裂，原来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当年姐姐兴冲冲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认识一个新朋友，原来就是眼前这个恶毒至极、算计深重的女人！
所有美好回忆瞬间化作泡影。
我的灵体飘向她，在空中挣扎想要攫取她任何一丝衣角表达我的愤怒与绝望。
但无论如何挣扎斗争都只能穿过空气。
曾经温馨幸福的家现在变成阴森恐怖之所，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诉说着发生过的罪行和背叛。
我的姐姐死的好委屈，她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朋友，没想到这位新朋友却亲手害死了她。
而我，这么多年一直对姐姐心怀愧疚，要不是我没拉住姐姐，姐姐怎么可能死掉呢。
要不是姐姐死了，妈妈怎么会恨我恨了十几年，错把恶毒的女人当最亲爱的宝贝呢！
我恨不得撕碎王鸥，恨不得她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妈妈的公司原本是市场上的佼佼者，直到王鸥将她那恶毒的手伸向了家族企业。
她偷偷地贩卖公司机密，一次又一次地将项目信息泄露给竞争对手。
每当夜深人静，王鸥都会躲在自己房间里，眼神狡黠地盯着电脑屏幕，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这下又能赚一笔了。”
她自言自语，眼中闪过贪婪之光。
我依旧飘在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百感交集。
而此时的妈妈，则是忙得不可开交。
接二连三的项目失败和合同违约让公司濒临破产边缘。
白天忙于应对各种危机、晚上还要为王鸥找寻合适的肾源。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想到女儿可能因为没有及时换肾而离世的后果，便硬撑着继续前行。
就在这样焦头烂额之际，王鸥却趁着喝多了酒，在家中大闹起来。
“你们都是假装关心我！”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真正关心我的话早就该找到肾源了！”
听见动静后，满怀愧疚与担忧的妈妈端着刚熬好的汤走进房间，“小鸥啊……你先喝点汤吧。”
谁知道王鸥根本不领情，“滚啊！别假惺惺了！”说完一把推开汤碗，让它倾覆在地板上，并溅得妈妈浑身是汤。
“你不就是希望我死掉吗？这样就可以少一个拖累！”
王鸥冷笑道，“告诉你吧！我才不稀罕那些所谓爱呢！看看现在这个家，全都是因为我的计划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面对女儿如此失控和指责，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母亲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所有努力、所有付出，在这一刻仿佛化作泡影。
“小…小鸥…难道…难道真有什么误会？”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然而等待她回应的只有更加凌厉与残忍：“误会？哈哈哈……”王鸥放声大笑。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误会！只不过是你们太天真罢了。”
房间内强烈情绪交错横飞，愤怒、失望、背叛……
每一个字眼都像利箭般穿透空气直击心灵最柔软处。
画面强烈至极，一个曾经表面看起来温馨幸福的家庭，在金钱和欲望面前支离破碎。
而其中最无辜的我，即便死了也被遗忘与否定所深深伤害……
8
如果不是那天妈妈偶然的发现，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辛苦养大的养女竟然会如此对待她。
“只要事成以后你给我这个数！那我就把公司的核心机密都给你！”
王鸥在餐厅里大声炫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握重金的场景。
而对面坐着的人则是一脸质疑，“王小姐，我真搞不懂，你为何要亲手毁掉你妈妈辛苦打造的公司呢？”
王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根本就不配被称作我的母亲！”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偷听在门外的妈妈心房。
怒火与失望交织在心头，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和震惊，推门而入。
“小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将我们家族企业推向深渊吗？”
我妈颤抖着声音问道。
但面前这个曾经温顺可爱、如今却阴险狠毒的女孩只是冷笑。
“哎呀我的好‘妈’啊——”王鸥拖长声调讽刺地说。
“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贩卖公司机密呢？空口无凭可不行哟。”
见到女儿如此反常和无情，原本还存有一线希望的母亲彻底绝望了。
“王鸥！难道…难道所有年来我的爱，在你眼里全都变成了束缚和恶意吗？”
“哈哈哈！”王鸥放肆地笑起来。
“所谓的爱？别开玩笑了。如果您当初没有对待思思那样残忍，或许现在我已经成功换肾回到正常生活中去了。”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利刃般割裂着空气与沉默。
“老东西”，这两个字更是直接将尊严撕碎扔进泥土里。
屋内气氛凝固至极点。
周围人群窃窃私语但又不敢靠近。
回到家中后，家中的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重而压抑。
我妈愤怒地砸着屋子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心上敲打一下，震得灵魂都在颤抖。
“王鸥！你还有没有良心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薄！”
我妈双目通红，声音中充满了无法置信和背叛后的愤怒，“你竟然背叛我！出卖公司！”
王鸥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发狂。
她轻蔑地一笑，“良心？哈，请问您给过我什么？除了利用和欺骗呢？您从未真正视我为女儿。”
“你……”我妈语塞，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哦，请别装作惊讶。”
王鸥步步紧逼，“自从思思去世后，您就再也没将爱给过任何人。连换肾这种大事都能忽略不计。您知道吗？”
她话锋一转，“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早就离开这个所谓的‘家’了。”
听到此处，我妈似乎被触动了最深处的痛楚，身体微微摇晃。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王鸥冷笑更甚，“可笑吧?您假装关心，却连自己女儿患有脑肿瘤都视而不见。现在知道害怕了?怕面对自己罪行?”
“够了！”我妈突然间喊出声来，声音几乎裂开天际。
“你认为你赢了吗?认为拿走我的一切就能让你高枕无忧?”
王鸥停顿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赢?在这场游戏里没有赢家。”
她缓缓说道，“只有一个比一个更加孤独和绝望。”
两人对视片刻，在空气中凝结出无数言语未曾诉说完毕的寒意。
“难道。。。难道所有年来我的付出，在你眼里全都变成束缚和恶意？”
我妈终于泄力般坐倒在地上，双手捂面低泣。
王鸥看着眼前这副模样，心头竟然掠过一丝异样感觉，或许是胜利者对败者唯一可能拥有的、微弱而复杂的同情？
但她很快收回目光，“记住今天。”
嘲讽与轻蔑交织在声音中。
“记住被自己所谓爱与期待彻底击溃时候那份耻辱与无助。”
我伸手想去摸摸妈妈的头发，可也无能为力。
9
屋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我妈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她那颤抖的身体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这个本应充满温馨的家中显得格外刺耳。
“思思，思思……”我妈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出了她心底深处最隐秘、最痛苦的记忆。
“思思，妈妈对不起你……”
王鸥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任何同情之意。
她冷笑道：“哼，现在知道错了？现在想到要认错？晚了！”
我妈抬起泪眼望向王鸥，“但我真心悔改啊！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
“悔改？”王鸥打断了我妈，“你以为说几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过去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
“至少我承认错误！”我妈声音提高，“至少我愿意改变！与其冷漠无情地指责别人，不如先反省自己。”
王鸥脸色更加阴沉，“反省？哈哈！”
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反省？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偏爱和虐待导致一切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够了！”我妈突然间大喝一声，“我们都有错！但至少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尝试修正错误。”
王鸥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所震撼。
“修正错误？”她冷笑连连，“可笑至极。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此时此刻，在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中透露出无尽悲凉和绝望。
空气中仿佛充斥着重重迷雾，使得原本简单明了的爱恨情仇变得复杂难解。
“所有年来我的付出，在你眼里屁都不是，我还害了我自己的孩子，为了你，你的良心呢？”我妈怒火冲天。
而王鸥，则彻底失去理智。
“你让你女儿滚回来好不好？”
嘲讽之余竟掺杂着几分疯狂。
“她死之前为什么不先把肾给我！”脚步蓄力向前一踢，将所有怒火倾泻而出，一脚踢倒了我妈。
然而面对如此侮辱与攻击，我妈想要还手，发现她动弹不了并不是王鸥的对手。
10
王鸥拿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而我妈在那个我曾经住过的昏暗的地下室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她哭着，回忆着过去对我的种种伤害，一直口中循环对不起这三个字。
而我在空中看着眼前这一切，已经逐渐麻木。
直到她接到一通来电，她拿着手机，手指颤抖着等待对方的回应。
是王鸥亲生父亲冷漠而贪婪的声音。
“一千五百万，不多也不少。你给了钱，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充满了阴冷和算计。
我妈紧握手机，“我怎么相信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吗？”她几乎是在吼叫。
“人性？”王鸥父亲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在金钱面前，所谓人性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妈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好…我答应你！但必须先告诉我真相。”
交易达成后，在一个荒废工厂门口进行交接。
阳光斜斜地打在脏污斑驳的墙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潮湿土壤混合而成的味道。
王鸥父亲戴着大墨镜、穿着不合身衣服出现时，我妈带着几名雇佣保镖严阵以待。
“钱带来了吗？”王鸥父亲直接开门见山。
我妈点头，并示意手下将装有现金的箱子推过去。
“现在，请你说。”
王鸥父亲数完钱后才缓缓开口：“你女儿十岁那年那场事故并非偶然……”
他开始讲述起当年姐姐死因背后隐藏的秘密，原来一切都是由于王鸥知道我们家条件好以后，故意使坏，在我姐姐怕到墙上时，用力拽下她的腿，导致她直接摔倒在插满钉子的地面，当场死亡。
而我姐姐死后，王鸥小小年纪就怂恿父母，和她断绝关系，她要凭着跟我姐姐相似的长相，进入我家，享受我姐姐的一切。
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像重锤击打在我妈心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崩溃边缘之下她几近失声尖叫，那份愧疚和自责如同洪水般将她淹没。
转眼间，王鸥父亲消失无踪，只留下站立原地、形单影只、泪流满面且心如死灰般绝望站立原地的母亲。
周围虽然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孤独一人面对残忍真相时那撕心裂肺般绝望与无助……
11
我妈找到王鸥的时候，王鸥正在游艇上欢乐度日。
而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到我妈带人来以后。
命令周围的保镖，打趴下了我妈带来的人。
并将我妈直接押着回了曾经我们那个家。
在那个关过我的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我妈被王鸥无情地推了进去。
四周墙壁上爬满了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地方，也是我曾经遭受煎熬的牢笼。
王鸥冷笑着关上铁门，手里拿着那根棒球棍，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扭曲。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肾早就换新了！我哪里还需要忍受这些折磨！”
她声音尖锐刺耳。
我妈靠在墙角，虽然满身伤痕但眼神依旧坚定，“王鸥……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闭嘴！”王鸥挥舞起棒球棍。
“都怪你！要不是你那时候自私自利，我的生活本可以完全不同！”
随着话语落下，一棍接一棍毫无留情地打向我妈。
每一击都让我的灵体颤抖。
我想冲过去阻止她、保护我妈，可无力穿越实体世界的束缚。
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在面前的残忍场景。
“看看现在谁更加凄惨？”王鸥停下来喘息。
“如果当初听我的话，王思思没死之前就能捐给我一个肾……”
她拉起袖子展示臂上密布的针孔，“看看这些！每天透析如同活在地狱边缘。”
她再次提起棒球棍时更加用力。
每一下都像是要将所有恨意全部转化成力量传递给我妈。
“这就是你应得的！”她大声喊道。
即使面对如此残忍对待，我妈仍努力爬向王鸥，“你害了我女儿……”声音微弱却充满愤恨之意。
但王鸥已经失去理智，在高跟鞋碾压下连手指也变得血肉模糊。
“老东西！还敢反抗？”她歇斯底里大笑，“今天就让你彻底消失！”
整个场景仿佛黑暗势力吞没最后一丝光明，绝望、愤怒、仇恨交织成最悲哀而又残忍的画面。
警察的脚步声在昏暗的地下室回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王鸥心上。
铁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光线和制服警察冲进了这个阴森恐怖的空间。
“不要动！都不许动！”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王鸥惊慌失措，她那双曾经高傲无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恐惧。
我妈像废弃物一样趴在地上，几乎没有生命迹象。
而我，在空中看着这一切发生，内心五味杂陈。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王鸥颤抖着声音问道，但她已经知道答案。
“是我报警的。”我妈虚弱至极却坚定地说，“就算是拿最后一口气，也要让正义归位。”
警察迅速将王鸥制服，并开始调查现场。
“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这里有人贩卖商业机密并涉及重大暴力事件。”
一个年轻警官边记录边对同事说。
随后更多真相浮出水面。
姐姐之死、王鸥父母诈骗、以及所有背后残忍计谋。
每一个字如同重锤击打在场每个人心头。
医护人员赶来时，紧急为我妈进行救治。
“太晚了……”我妈微笑着摇头，“至少……公道自在人心。”
而王鸥，则像丢失了灵魂般被带走。
她绝望地回头：“你满意了吗？”
“满意？”我的灵体似乎也感受到了苍凉。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承受这样的结局？
外界阳光依旧明亮耀眼，但那份温暖似乎再也触碰不到曾经家庭中每个角落。
我的存在成为了他们最深刻的遗憾和教训。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个昏暗潮湿、充斥着仇恨与绝望气息的地下室里留下最后一页记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未缺席。
而爱与恨交织之处，则埋藏着无尽悲哀与反思……
直到最后一束阳光透过窄小窗户洒入黑暗角落，在那片被遗忘之地留下微弱呓语：“或许……我们都错了。”
直到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我妈妈在那个被遗忘角落里回荡起微弱呓语：“思思……妈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