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格格吉祥2025-06-24 14:423,815

 我与柳如烟青梅竹马,可五次提亲,皆被婉拒。

  直至她遇见我那庶弟,竟说此生非他不嫁。

  我怔然问道:"那我们这些年的情谊究竟算什么?"

  她面若寒霜:"景然才是我命中注定之人。"

  恍然大悟,原来她非是不愿嫁我,只是从未爱过我罢了。

既如此,我便成全了她。

  谁知后来,我与表妹成亲之日,她却泣不成声,求我重续前缘。

  1

  "卿欢,八月十五可愿与我完婚?"

  "当真?"

  对面女子惊喜难掩,"长歌哥哥,我当然愿意。"

  我深知顾卿欢此言真切,她自幼便说,此生非我不嫁。

  只可惜我一心系于柳如烟,目中再无他人。

  如今想及那人,心头仍隐隐作痛,我强扯出一抹笑意。

  "嗯,给我半月时日,待我将家中诸事安顿妥当。"

  "好,我等你。"

  话音刚落,小厮便匆匆跑来。

  "少爷,老爷将'富贵酒楼'的掌事权给了二少爷!"

  我心下一惊,那酒楼近几年由我一手经营才逐渐做大。

  现如今,却被他人抢了去。

  想都不用想,定是苏景然从中作祟。

  我疾步至书房,只见三人早已在此。

  他们见我到来,神色淡然。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父亲面沉如水。

  我冷笑道:"体统?夺我的酒楼便是体统了?"

  父亲面露尴尬之色。

  "什么夺取,一家人何须分得这般清楚,你弟弟想要学习经商之道,你把酒楼让给他怎么了?"

  又是这般说辞,自从那狐狸精害死我娘带着苏景然入府后,我不知道已经退让多少次了。

  他要我的厢房,我让。

  他要父亲疼爱,我让。

  如今连未过门的妻子也要让与他。

  我还要让到几时?

  "若父亲执意要夺我的酒楼,那便只能请族长评判了。"

  "孽子!"

  我不理会这位素来标榜公正的父亲,只冷眼望着另外二人。

  继母忙道:"老爷莫急,大少爷掌管酒楼已久,如今景然只是想学些皮毛,他不愿也就罢了。"

  景然低垂着头,眼含泪光:"父亲,兄长不愿教我,是我福薄,莫要为难他。"

  父亲听闻此言,大步上前,重重踹我一脚:"家中怎会出你这等不肖子!兄弟二人,理当互帮互助,你身为兄长,理应处处让他!"

  "我告诉你,这酒楼从今日便是你弟弟的,你若敢生异心,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这一脚力道极重,我跌坐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继母适时开口:"这孩子莫不是中了邪?我听人说,堂前不宜供奉亡人牌位,没准是他过世的生母作祟。"

  父亲冷哼一声:"我看正是如此,那牌位我早就觉得碍眼。"

  "不如将你母亲的牌位撤了,也好让你清醒清醒!"

  "你们敢!"

  我死死攥紧拳头,看着他们挑衅的神色,终是认命般闭上双眼。

  母亲的牌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我不能再失去了。

  再睁眼时,我屈辱地点了点头。

  "好,酒楼我让给他便是。"

  继母眉开眼笑,父亲也长舒一口气,夸道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一行人心满意足地离去。

  唯有景然留下。

  他冷着脸,再无方才那般可怜模样。

  2

  "苏长歌,这世间我想要的东西,从未得不到过。"

  "你的青梅,不过一日便倾心于我,这富贵酒楼,自然也该归我所有。"

  "是么?"

  我不愿再与这等小人纠缠,转身欲走。

  谁知他忽地扬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跌坐在地,泪水涟涟。

  恰逢柳如烟携婢女经过庭院。

  "长歌,你为何要对景然如此狠心?"

  柳如烟疾步上前,将苏景然扶起,那狼子野心之人却躲在她身后,抽泣不止。

  "如烟姐姐莫担心,兄长向来待我如此,我早已习惯。"

  柳如烟心疼地替他拭去泪水,转头对我怒目而视。

  "苏长歌,我最后说一次。"

  "我心悦景然乃是真心实意,你若再欺辱于他,我定不轻饶!"

  我望着眼前这个自幼相识的女子,心中尽是凄凉。

  自母亲仙逝后,我便如行尸走肉,是她让我重拾生机。

  我们曾在杏花树下互诉衷肠,她说要与我白首不离。

  可景然初来乍到,她竟弃了十余年的情谊。

  胸中郁结难平,我强自镇定。

  "柳如烟,我在你眼中,当真如此不堪?"

  她闻言一怔,神色略显犹豫。

  "长歌,我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苏景然忽地身形一晃,竟昏厥过去。

  3

  大夫来给苏景然诊过脉后,说不过是心火上升,并无大碍。

  柳如烟自内室出来,泪眼朦胧。

  她立在我面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掌,是替景然讨回公道。"

  她目光如刀般剜向我。

  "苏长歌,你是何等人我岂会不知?你就是瞧不起他的出身,处处为难于他。"

  "景然心思纯善,你呢?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满腹算计,令人心寒。"

  我尚未开口,她已转身而去。

  这一次,我没有似从前那般追上前去求她回心转意。

  只是扯出一抹苦笑,魂不守舍地回了府。

  思绪纷飞间,想起这些年来,我为她几乎倾尽所有。

  而今,我已不愿再为她黯然神伤。

  刚入府门,父亲便指着我怒斥:"你当真如此容不下你弟弟?若景然有什么闪失,我定与你不依不饶!"

  看着他阴鸷的面色,我深知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我独自坐在书房,直至更深夜阑。

  三更时分,家仆来报,说是在醉仙楼见到柳如烟与苏景然把酒言欢。

  那醉仙楼本是风月之地,此时他二人本该在医馆静养,却在那处寻欢作乐。

  家仆又道,街坊邻里都在议论。

  "柳家小姐为爱痴狂,连名声都不顾了。"

  "这般投怀送抱,哪个男子能不动心?"

  我听着这些话,心如坠冰窖。

  继母对丫鬟说:"你去告诉如烟,定要好生照顾景然,莫要让他再受了委屈。"

  不多时便传来柳如烟的话:"请婶婶放心,在我心里,景然便是我的命。"

  更有父亲遣人来传话:"老夫已允了你们的婚事,择日便可完婚。"

  柳如烟立刻命人回话:"多谢伯父成全,如烟愿早日进门。"

  想当年我欲与柳如烟完婚,却屡次遭父亲阻拦。

  原以为是父亲担忧她德行有亏,如今方知,是要将她让与苏景然。

  我那自诩刚正不阿的父亲,原来是这般刚正。

  望着这一切,我已心灰意冷,命人带话过去。

  "天作之合,望你二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4

  我命人传完那句话,便独自在院中枯坐良久,最后去井边掬水浸面。

  想要洗去这满心的污浊之感。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柳如烟便带着丫鬟闯入我的院落。

  "苏长歌,你为何要说那等话?景然身子未愈,如何经得起你这般刺激?"

  "是我主动要嫁于他,他却觉得愧对于你,非要将我让与你不可。"

  "你此刻便随我去向他赔个不是,也好让他安心。"

  她说着就要拉扯我的衣袖,却被我一把甩开。

  原本我已说服自己,莫要再为这等事伤神。

  可听她这般维护于他,我胸口仍是一阵绞痛。

  "柳如烟,我何错之有?为何要我去赔不是?"

  她不依不饶道:"景然何错之有?我好容易说动了他,你却又要这般咄咄相逼。"

  "咄咄相逼?"我冷笑一声。

  "背信弃义者是你,移情别恋者也是你!我都已经祝愿你们百年好合,你还要如何?"

  柳如烟被我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咬牙留下一句。

  "今日便饶过你,望你日后莫要再插手我与景然之事。"

  "景然是我此生挚爱,容不得你半分欺凌。"

  她甩袖而去,院门被重重关上。

  我独坐庭前,久久不能回神。

  柳如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情深意重的女子,为了苏景然,她什么都肯舍弃。

  我将与她来往的信笺、诗词尽数投入火盆,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夜深人静时,忽闻隔壁院落传来声响。

  "景然,你身子未愈,莫要太过劳累。"

  "我如何,你还不清楚?"

  男子声音暧昧不清,"我与那苏长歌这个无用之人,谁更得你欢心?"

  "自然是你!"

  "如烟,你可曾真心待过他?"

  "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不断传来,我望着院中残月,心如死灰。

  好在,这般屈辱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5

  临行前,我欲去祠堂祭拜母亲。

  推门而入,却见满室狼藉,香案倾倒。

  抬眼望去,只见苏景然正撕扯着一件绣花锦衣的衣角,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那件锦衣是母亲生前最爱之物,如今却被他毁得不成样子。

  胸中怒火翻涌,我再难压抑。

  "苏景然,你这个孽障!敢毁我母亲遗物,我要你偿命!"

  我挥拳直击,一下、两下、三下。

  双目赤红,已然失去理智。

  "父亲,娘亲,救我!"

  "苏长歌,你太过分了!"

  父亲抄起铜烛台,朝我头上狠狠砸来。

  我应声倒地,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染红了地砖。

  我挣扎着爬起,声嘶力竭地质问:"你看不见吗?这是母亲最珍爱的衣裳,如今却被他这般糟践!"

  他们曾经也是恩爱夫妻,我死死盯着父亲的脸,想要寻找一丝怜惜之意。

  但他面如寒铁,仿佛从未有过母亲这个人。

  语气更是冷漠:"够了,死人的衣裳,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看看你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将苏景然搀扶着离去,我却浑身发抖。

  望着案上母亲的画像,心中悲愤难当。

  十年前母亲离世,这个一向以恩爱闻名的父亲,丧期未满便将那狐媚之人迎进门。

  也是那时我才知晓,苏景然竟比我小不了几岁,原来父亲早已背叛。

  母亲临终前还以为,父亲是深爱着她的。

  血泪模糊了双眼,我却笑了。

  笑自己愚不可及,居然还对这些人存有期待。

  苏长歌啊苏长歌,你落得如此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我独自去了医馆,让大夫包扎好伤口。

  刚走出医院,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

  "你的心思何时变得如此歹毒,连亲弟弟都容不下。"

  父亲眼中尽是厌恶,"今日就搬出去,莫要再在府中闹事。"

  "好。"我应得干脆,心中早已死寂。

  回到房中,我将一家三口的画像尽数投入火盆,看着火舌吞噬。

  这才惊觉,父亲已多年未曾赠我一物。

  翻开箱笼,见到为柳如烟所画的小像,我毫不犹豫地付之一炬。

  爱情、亲情,我再不需要了。

  收拾行囊时,柳如烟迎面而来。

  见我头上缠着白布,她微微一怔,似有不忍。

  "苏长歌,你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我扯出一抹凄凉的笑,目光却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不正合你意?"

  "我......"

  她话未说完,就被苏景然打断:"如烟姐姐,你总算来了。"

  "景然,你的脸......"她快步走到苏景然身边。

  "大哥下手太重,好在父亲已经让他搬出去,以后我不用再受欺负了。"

  苏景然低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长歌,景然到底是你亲弟弟,你怎能下此狠手?"

  我冷声道:"我没有什么弟弟,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子。"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滚!滚出去永远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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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非庶弟不嫁,却在我成亲那日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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