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此时正和塔娜滑的痛快,完全不知道倒霉即将来临。胤禛则想的是,练好冰上功夫,也能获得皇阿玛的夸奖,毕竟康熙还是注重骑射功夫的。
而胤禛见宜修一直不回来,便问:“福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剪秋为难;“通常时间不固定...奴婢也不知。”
“算了,福晋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胤禛放下茶杯,起身离去。
因为牛肉干毕竟又干又咸,胤禛直接喝了五杯茶。
胤禛直接府中的往练武场走去,练习射箭去了,现在他毕竟比之前还是强健不少,弓也能拉开了,能拉八力,就是准头还不行。
之前他因为骑射不好,所以更加爱好文艺,但现在却逐渐找到了骑射的乐趣,活动完身体,神清气爽。
等宜修回来,剪秋只好先向宜修说起今天的事。
“贝勒爷让您回来之后,去叫他。”
宜修抿着嘴:“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贝勒爷没说。”
宜修只得叹了口气:“那你去和他说一声吧。”
“是。”
剪秋去通报的时候,胤禛已经在书房中练字了。他的字写的是真的好。
“福晋回来了?那我过去吧。”胤禛将毛笔放下,又看了看字,冲绿柳嘱咐:“将这里收拾一下。”
胤禛从西侧门进入万福院,宜修还在屋内用布巾擦着脖子,滑冰出了很多汗。
胤禛掀开帘子进来,宜修刚好擦洗完。
“行了,你们下去吧。”宜修将侍候的丫鬟遣了出去,胤禛便坐在了罗汉塌的另一边。
宜修:“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胤禛:“就是问问福晋滑冰怎么样?”
‘滑冰?他问这个做什么。’
宜修看着胤禛的神情,却没猜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不错。”
“那福晋教教我吧,过年冰上骑射,我也想取个好彩头。”胤禛摸了摸右手的扳指,笑的灿烂。
“啊?”宜修反问:“爷想学,可以找专业的人来教啊,我哪里能教的了。”
“哎,我滑还是会的,就差熟练度了。”
宜修还是不愿意:“可我也没滑的好到,能在太液池滑啊......”
胤禛见宜修推脱,拉下脸来:“就让福晋陪陪我,有什么为难的。”
剪秋和几个丫鬟察觉气氛不对,默默流了些冷汗。
宜修:“......行吧,到时候滑不好,你可别怪我。”
胤禛这才又笑了:“这是自然。对了,福晋的小厨房又做什么吃的了,我老早就闻到了。”
“是红烧肉,烤猪蹄,还有些小菜。”
“烤猪蹄,我可是好久没来福晋这里吃了,可得尝一尝。”
宜修淡笑:“我是一天没吃饭,爷你能吃的下吗?大晚上的。”
胤禛拍了拍胸脯:“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时隔多日,两人又坐一起吃饭了。
猪蹄加了酱油,颜色诱人,油亮软糯。侍菜的丫鬟将猪蹄骨肉剃下来,把猪蹄肉单独放在了盘子里,端在了两人面前。
宜修本来是很期待晚饭的猪蹄的,但是身边坐了胤禛,反倒让宜修有些没胃口了。
沾了沾醋,吃了一筷子猪蹄肉,倒是好吃。
宜修现在满脑子都是上次和胤禛发生的事,虽然被摔倒打断了,但宜修自然知道胤禛当时想干什么。
宜修第一次体会到味同嚼蜡是什么感觉,虽然其实也不至于。
胤禛在一旁时不时说着话,宜修嗯嗯几声敷衍过去。
吃着吃着,居然没意识到就吃饱了。
胤禛:“撤下去吧。”
人出去了一些,堂屋也更空旷了,宜修和胤禛挨着坐,让她有些僵硬。
‘也不知道他今天留不留下。’宜修暗自皱眉,思考着要不要问一问。
瞅了胤禛一眼,宜修还是开口了:“爷今天要留下吗?”
胤禛回视:“这是自然,福晋想我留下吗?”
‘不想。’
不过宜修到底没说出来:“我无所谓。对了,”
宜修快速起身:“上次你生辰,我还准备了烟花和合,结果没看成,现在出去看吧。”
宜修一秒都不想待在屋子里了。
“哎,福晋等等。”胤禛见宜修利落的几步走出了帘子外,赶忙跟上。
“去把上次的烟花和合拿出来,我要看。”宜修随便叫了一个人去拿。
胤禛此时也出来,站在宜修身旁,挑眉,垂视宜修。
宜修察觉到胤禛的视线,但是没有作反应。
胤禛:“要坐下吗?”
宜修:“不了,站着吧。刚吃完饭。”
烟花很快被摆了出来,点燃,在半空中绽放出树柳状的金色光芒。
宜修看着烟花的光芒,猛然绽放,又转瞬熄灭。
胤禛的目光在烟花身上停了几秒,就转到了宜修的侧脸。宜修并不算漂亮,但那双眼睛,确是将整张脸都提了上来。
她眼中倒影着金色的丝光。
少倾,烟花点完,宜修慢慢蹲了下去。
胤禛:“不回去吗?外面冷。”
宜修摇了摇头,“你把我做的牛肉干吃了好多。”
胤禛愣了愣,失笑:“我给你再买点不就行了?”
“不要,和我做的味道不一样。”
胤禛:“......”
宜修一直蹲着,慢慢的,腿有点麻,也冷了起来。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胤禛,他还背着手站在那里。
宜修将脸埋进袖子里‘他怎么不进去,生气了?不行,又冷又麻要死了,不待着了。’
宜修慢慢起身,扶着廊边的柱子,一转身,掀开帘子钻进了屋子里。
“嗯?”胤禛也只好跟了进去。
“剪秋,我要洗漱,打水吧。”宜修站在衣架前,开始脱掉外衣,只穿着亵衣,胤禛见状,无意识的动了动嘴。
“福晋?这是...”
“我要洗漱完去练字。”宜修避开胤禛的视线,专注于清洗去了。
胤禛还不打算换衣服,于是坐在罗汉塌上,拿起之前小顺子放在小桌子的书,看了起来。
宜修洗洗擦擦,在镜子前抹抹涂涂;胤禛盘腿坐在塌上,揣摩着绿松石扳指,看着书。
‘我不一定能比他睡的快,那就等他睡着,我再睡好了。’
宜修说到做到,搞定一切后,就去书房练字了。
蜡烛冒着清烟,留下红色的蜡液。
胤禛从书中抬起头,把书放在一旁,下地穿鞋,向左一瞧,发现宜修还在练字,索性走了过去。
为了防止发生之前那样的事,胤禛先假装咳嗽了一声:“咳哼。”
宜修从字中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胤禛轻笑:“来看看福晋练的字怎么样?”
“一般,哪能比得上你,每年写扇子,得康...皇阿玛夸奖。”宜修因为说话走神,笔尖一顿,写重了。
只好收起纸,打算重写一张。
胤禛微微歪头,有些不可置信:“福晋还知道这件事?”胤禛还以为宜修不关心其他事。
“额......就,听到了。”
胤禛开怀‘看来福晋还是和之前一样惦记我。’
胤禛:“不睡吗?”
宜修将废了的宣纸丢在一旁:“你先睡吧。”
胤禛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回卧房了。
而宜修,本来想练字练到胤禛睡着就停,结果以为太沉迷了,不小心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宜修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主子....醒醒...”
“......”
“主子.....不能这么.....”
“干嘛啊?”宜修本来想起来看看,是谁一直扰自己,结果胳膊一麻“嗷嗷...胳膊....”
剪秋急忙上手帮宜修揉,宜修直喘气。
等缓过来,宜修喝了口水,但却不想回床上去睡,于是干脆躺在了躺椅上,拿了一块鹿绒毯子盖在身上。
剪秋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炉子添了些碳,让堂屋跟暖和。
第二天胤禛早早起来,却发现身边没人,被褥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剪秋。”胤禛冲着外间叫人,剪秋立马走了进来,垂首待命。
“贝勒爷有何吩咐?”
“福晋呢?”
“主子昨天练字练的晚了,就直接睡在堂屋了,怕打扰到四爷。”
“这样啊……先替我洗漱吧,别吵醒福晋。”
“是。”
下人们听了命令,哪里还敢发出声音,宜修也睡的沉,一直到胤禛走的时候都没醒。
胤禛走之前,看着宜修在火炉旁的躺椅上,裹着毛毯的样子,莫名的感觉很舒服。
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比较忙,于是在十一月末,胤禛赶紧带着宜修去滑冰了。
天气冷冽,两个带着毛帽的人,在冰场上滑行。
“爷,这不是滑的挺好的吗?”宜修看着和自己相伴滑行的胤禛,很怀疑他到底需不需要学?
“简单的滑冰我倒是会的。”胤禛云淡风轻的说道。
实际上,前段时间他有去找师傅教,他不太想在福晋面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爷,可是我又不会冰上骑射,能做的也就只有带你滑了。”
“嗯……多滑一滑,熟能生巧嘛。”胤禛说着,打着溜冰鞋划了个圈,风带着他的皮草都有些鼓起来。
宜修穿着冬季的旗装,为了躲开胤禛的动作也绕了个半圆。
胤禛本来站稳了,但心思一动。
“哎!”
“?”
“等一下,等一下!站稳!”
宜修一回头就看到胤禛差点滑倒,于是急忙滑上前伸手去扶,结果因为重力,直接一个劈叉,才勉强站住。
“啊!”宜修感觉自己的腿,要劈开了。
胤禛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滑冰水平,被宜修撑住之后居然还是站不起来。
然后,胤禛想着转个身,结果刚借着宜修的力,转过弯来,宜修也刚好趁机换个姿势。
两人的额头,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脆响。
胤禛:“嘶~”
宜修:“噢……”
两人各自捂着各自的额头,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发生了这种意外,胤禛和宜修只好先坐到岸边休息,顺便上个药。
宜修:“你……要不还是找个专业的师傅学吧?”
胤禛用手揉着额头,遮了遮脸上的表情:“这次就是个意外,多滑滑就好了。”
宜修向后仰倒,躺在了干枯的草坪上,草坪上垫了毯子,很是舒服。
“福晋怎么躺在地上了?”
“望天。”
“望天?”胤禛抬头,发现今天的天空确实挺不错,于是也枕着手躺了下来。
两人安安静静的望着天空,都感到无比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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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之前,胤禛和宜修又相伴着滑了两次。
胤禛每次到了快过年的时候,都是很忙碌,宜修还是知道的,所以便建议着下次再说,胤禛也应了。
腊八这天,胤禛冰上骑射,比之前进步了许多,迎来了康熙的赞赏。
胤禛很是高兴。
不过,他倒是没有时间再去万福院和宜修分享,因为他除了要忙着年尾的结算,晚上还得腾出时间写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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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则呆在屋子里,想着过年的时候会不会下雪?
不过宫里倒是发生了件大事。
册庶妃卫氏为良嫔,再进良妃,册庶妃佟佳氏为贵妃,册庶妃瓜尔佳氏为和嫔。
这次,仅有两人被册为嫔,一位是正在受宠的17岁少女瓜尔佳氏,另一位则是相对来讲已年老色衰的卫氏,而比她早生皇子的戴佳氏却没有得到册封。这除了资历到了的原因,还有胤禩很受父皇喜爱的因素在。
胤襈过了几天,才去宫中,给宜妃请安。
宜妃:“去看看你母亲吧,前段时间才被封为了良妃,你得要去祝贺一番的。”
胤襈:“是,儿子知道。”
从宜妃宫里出来,胤襈招呼着长随,有些迫不及待的,往良妃新搬到的宫殿里走去。
进了宫殿,胤襈停止犹豫了一下,终于往正殿里走了。
曾经的良妃作为庶妃,只能和其他妃子们住在一间屋子里,有时还需要干活。但现在,确是终于能有自己单独的房子了。
胤襈走进屋里,良妃早已接到了宫女的通报,已经起身相迎。
“襈儿……”
“额娘。”
良妃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连忙擦了擦。
“你看我,这大好的日子还哭了。”
“儿臣恭喜额娘,晋升妃位。”胤襈说着,接过长随手中的一个梨木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柄通透的玉如意。
“娘是因着你,才得的这位置,怎么还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呢?你自己留着用吧。”良妃推拒着不愿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