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宜修的双手直接抵在了胤禛的胸口,阻止了胤禛前进的步伐。
“啊……四,爷怎么来了?”宜修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胤禛微微低头,撞上了宜修仰视的目光,宜修眨了眨眼,连忙将手放下来。
“不是福晋叫绣夏来找我的吗?”
“?”宜修看向胤禛身后的绣夏,绣夏的眼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宜修。
宜修无奈,只好抓住胤禛的手腕,将人往屋里拉。
“厨房里的东西晚上才能见,现在爷可不能看。”
胤禛盯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腕,虽然隔着袖子的衣料,但仍然能感到那份柔软和热度。
他心中一甜,反手一拉,将宜修的手包进了自己的手中。
宜修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胤禛,只见他带着吟吟的笑。
“……”宜修加快脚步,踏上青石板的台阶,将胤禛拉进了房里。
胤禛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两人坐下之后,宜修为了圆之前的话,先开口:“我叫绣夏,就是看看你还在不在府中。”
“福晋问这个干嘛?”
胤禛直直看向宜修,询问缘由。
宜修迅速从脑海中搜刮答案。
“这不是要做饭准备些东西嘛,总得算算你几时回来。”
胤禛笑了一声,依旧拉着宜修的手不撒开。
“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生辰宴?”
“我不要,好麻烦。”
宜修现在,非常想将手抽出来,胤禛找嬷嬷的事件之后,宜修不得不直面胤禛的行为。
这些行为,都是带着爱欲的色彩。上辈子,虽有几次牵手,但也没什么感情。
‘幸亏他晚上不挨着我睡了,不然我白天肯定醒不了,还得补觉。’
宜修迅速转移话题:“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
胤禛一直盯着宜修,用拇指磨了磨宜修的手背,他的手上带着茧子,让宜修发痒。
“哎呀,痒死了,你别磨了。”宜修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
胤禛停了下来,但依旧握着宜修的手不松开。
“大概酉时,就能回来。”
“嗯。”
胤禛见宜修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盯着自己的袖子看,心中不免猜测。
‘都这么长时间没见,福晋为何这般反应?’
“福晋为何不直视我?”
宜修没说话,又抽了抽手,这回倒是抽回来了。
“你眼睛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宜修垂眸,轻捻着手腕上的银链,她现在对胤禛的感情很复杂。
说有多么讨厌,倒也谈不上,但也同样说不上喜欢。
胤禛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喜欢与关注。
宜修并不想自己不喜欢的人对自己有感情,太有负担了。
“眼睛?我眼睛里有什么吗?”胤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宜修看到胤禛的动作,有些想笑。“爷该走了吧,宴席要早点去。”
胤禛看出宜修想赶人,却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之前,宜修时而温顺时而放荡不羁,今天却是时冷时热。
胤禛想问,但又及时止住了话头。‘这种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讨论这件事了。’
于是胤禛起身拍了拍衣服:“那我先走了。”
“等等,生辰礼还没给你。”宜修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扳指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松石绿釉的扳指。
胤禛接过,很是喜欢,立马将手上的扳指换了下来。毕竟侧福晋和宋格格两人送的是荷包,相比较而言,宜修时隔几年送的贵重扳指,自然更珍贵。
将旧扳指放入镂空的扳指盒里,胤禛拿起,说道:“谢谢福晋,我很喜欢,带走了。”
“嗯。”宜修没有相送,反而一个人又坐了半天,才又出了正房。
今年生辰宴席的准备,宜修一时冲动接了下来,现在还得去厨房里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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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生辰宴就在府中的前院,都已经布置好了,几个能来的兄弟也都来了。
大阿哥没有来,太子因年龄差距,则是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三阿哥也因与十三阿哥的嫌隙,道了几句祝福,也离开了。
剩下一群阿哥们谈笑风声,吃着珍馐佳肴,喝着域外美酒。
胤襈:“四哥,可要恭喜你又涨了一岁。”
胤禛:“没想到我这也年纪上来了。”
胤襈:“是啊,四哥正值壮年,我却还得等些时日。”
十阿哥胤䄉也凑上来:“四哥,你之前的生日宴都快吃全素宴了,今年怎么多出这么多好吃的?还有炸鸡呢。”
胤禛敛着笑,带眼里的笑意不减:“这次的生辰宴是福晋准备的,我就爱吃她做的饭。”
兄弟几人见胤禛这个样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胤祺调侃:“哟~,之前不知道是谁,说四福晋就是个小孩子呢。”
“就是,现在又变喽~”
胤禛夹了一筷子酱牛肉,吃完才说:“福晋毕竟是我的妻子,再说,她今年都十七了。”
众阿哥见胤禛压不下来的嘴角,纷纷起哄:“看这恩爱的,咦。”
胤详假装抱住自己:“四哥,你可真肉麻。”
胤襈在一旁笑着看。
胤䄉看到胤襈和胤禛类似的表情,惊呼:“天啊,快看看八哥,和四哥一模一样。”
胤禛和胤襈相视一笑,不过胤禛却想‘我才不似八弟那般妻管严。’
胤禛为了晚上宜修的晚宴,特意留了肚子。
宴会结束,胤禛很是期待的往后院走去。
宜修也准备好了蛋糕,冰淇淋以及米酒,一些凉菜。
胤禛来了。
“爷。”宜修起来行礼。
胤禛将人扶起,视线转到了桌子上,一个方方的白色食物:“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味道闻着好香。”
宜修:“是蛋糕。一种甜食,我还在里面加了果干。”
两人挨着坐下,宜修提前将两把椅子摆开,离远。
“剪秋,把蛋糕切一切。”
蛋糕带着厚厚柔软的香甜奶油,被弹进了盘子。
胤禛和宜修各分了四分之一。
宜修本来是打算,再加些色素裱花什么的,只是到了现在却没有了那种心情,就用单纯的白色奶油裹了上去。
胤禛新奇的拿筷子夹了一块,一口吃的感觉大脑要跳出来了,沾了一嘴的奶油。
宜修也吃了一大囗,奶油细腻甜滑,蛋胚柔软湿润,还有点睛一般的果干,宜修只感觉幸福极了。
两人一下就只顾着吃了,把剩下那一半蛋糕也给吃掉了。
“福晋,这吃着感觉真不错,人都精神了。”胤禛第一次吃蛋糕,吃到有些撑。
宜修晚上没吃饭,这会儿倒是刚刚饱了,正半爬在桌上,一口一口抿着米酒。
“因为吃甜食有助于肾上腺素的激发,自然就越吃越开心。”宜修为了让奶油有甜味,可是放了不少白糖。
胤禛微眯着眼瞧着福晋的侧脸,倾身,凑到了福晋身边:“福晋,给我喝一口呗。”
胤禛凑的很近,淡黄的灯光朦在两人的脸上,气氛瞬间变得旖旎起来,剪秋和小顺子都低下了头。
耳边的气息让宜修一个激灵,迅速扭头,胤禛的脸就猛的出现眼前,直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宜修急忙往后挪,结果直接一歪,从凳子上掉下去。
胤禛急忙去拉宜修,结果因为胤禛身体并不算很健壮,反而被宜修一带,两人直接摔到了地上。
胤禛因为快摔倒了,另一只手还往桌子上抓,结果连人带桌布的压在宜修身上,桌布的流苏糊了宜修一脸,连酒杯和酒壶都撒了出来,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虽然胤禛及时用胳膊在地毯上撑住了,但大半身子还是压在了宜修身上。
宜修只觉一股剧痛袭来,扎进了脑子里,眼前一黑。
“啊!疼,疼,疼!”宜修挣扎着想从胤禛身下出来,却发现被死死压着,很难移动。
“你快起开!”宜修急了,用手狂拍胤禛。
胤禛却也不好受,虽然下面铺着地毯,但是膝盖和胳膊猛然砸在上面的疼痛,也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胤禛因为只有在宜修院子里才吃的营养,平时在外面大多都是吃素,所以身体现在比几年前虽要强不少,但也就堪堪和宜修比肩。
毕竟他之前可以算得上瘦弱了。
“啊……”胤禛总算反应过来,脱力倒在了一旁。
“主子!”
“主子!”
周围的下人们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焦急的冲上来,手忙脚乱的将两个人扶起。
两人身上,满是零散的酒渍和酒气。
宜修浑身疼的站不直,胤禛更是一瘸一拐。
“快,去拿伤药来!”
“把热水打来,快点!”
“主子,你靠着我。”
两人被扶到了塌上坐下,宜修脑子依旧有点懵。
两人脱下脏污的外衣,掀开衣服,让下人们擦拭,上药,好在并没有破皮。
宜修:“轻点。”
“嗯。”剪秋手掌搓热膏药,放在了宜修的肚子上。
“主子,是这里吗?”
“对,对。”宜修疼的直咬牙。
胤禛倒是没说话,由着小顺子给他搓药。
最后,胤禛露着胳膊和膝盖,宜修揉着肚子和大腿,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脸上也带了伤,涂着白色膏药。
胤禛对于这场乌龙也有些无奈。
“福晋好好养伤吧,我这也该回去休息了。”
“嗯,爷也记得涂药。”
胤禛由小顺子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宜修摸了摸依然有些疼痛的脸,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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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朝,胤禛虽然昨天抹了膏药,但脸上仍旧出现了淤青,惹来了不少人偷看和猜测。
下朝后,胤襈关怀道:“四哥,你这怎么一个晚上就负伤了?”
“没,晚上去找福晋,不小心出了意外。”
胤襈想了想,恍然大悟。
一脸我懂的样子,他拍了拍胤禛的肩:“弟弟我也经常和福晋打闹,四哥你可悠着点吧。”
“不是……”胤禛本来想辩解,但他这也确实是因为一些隐秘的动机才引发的事故,导致的受伤,也就没办法说了。
胤襈:“好啦,四哥,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练骑射?”
胤禛:“行,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走吧。”
胤襈:“要不要叫上十三弟?”
胤禛:“不用了,太子找十三弟有事要商量,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胤襈:“哎,皇阿玛真偏心,十三弟就这么跟了太子……”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练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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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到了十一月,天空下起了小雪。
“哎,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去年的11月才刚刚过去呢。”宜修站在门口,伸手接雪,不由得感叹。
宜修回到屋里,温暖的火盆让宜修穿着轻盈也不冷。
宜修随手拿起盘子里的牛肉干,一边啃,一边填了一笔九九消寒图上的字。
胤禛自从上次之后,便没有再来,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平静日子。
而胤禛此时,也在办公处的窗前赏雪。
上次和福晋一起摔倒的事,胤禛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有这么可拍吗?福晋为了躲我居然能从椅子上掉下去...好像那天福晋离我坐的也挺远。’
‘不对,也就是意外吧?毕竟我太突然了。’
‘可是,之前和侧福晋这样,她不会躲,只会娇羞的笑啊?’
胤禛想不通,他受限于从小接受的教育,不认为会有妻子不愿和丈夫接触,但他潜意识已经察觉,所以莫名的生气,没再去找福晋。
这天,宜修和塔娜相约去滑冰,胤禛却来了。
因为年仅三岁的皇十七女殇。她的母亲是庶妃刘氏,所以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波澜。
胤禛其实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来和宜修和好。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的和好。
“福晋去滑冰了?”
宜修这次没有带剪秋,而是带了绣夏和绘春。
剪秋恭敬的上茶,回道:“是,今天上午巳时走的。”
胤禛不太高兴,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为生气而烦恼。(真相了)
胤禛看见小桌上的牛肉干,报复性的拿起一根吃了起来,狠狠嚼着,结果发现还挺好吃,又香又辣,还有点麻。
他有段时间没有吃肉了,不知不觉便把一盘都吃完了。
剪秋站在一旁,想阻止却又不敢。‘完蛋了,主子回来不得抱怨好几天?早知道收起来了。’
胤禛吧唧吧唧嘴,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不打算吃了,他从小的习惯让他通常保持七分饱:“剪秋,福晋滑冰滑的好吗?”
“那当然是很好的。”
“这样啊。”胤禛不由得想起每年比冰上骑射,自己总是充数的‘光荣事迹’,连那些冰嬉的旗人女子都比自己滑的溜。
‘要不,让福晋教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