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心中带着几分迟疑，她之所以叫来高程长老，不仅仅是因为高程是藏经阁阁主，能够解答陈凡的问题。
更是因为，高程是最看不起、在心中最憎恨，对陈凡最有偏见的长老之一。
当初高程的道侣，便是死在了陈凡手中。
现在能够跟陈凡平和交流，靠的都是为了保护昆仑山，保护这些道友。
否则的话，别说跟陈凡说话了，就算是看见陈凡，这高长老都要在心中唾骂两句。
但是这情形...似乎陈凡的这番谈话，反倒是给高程激起了心中的悸动。
“难道你认为跟仙门没有关系？”
陈凡轻笑道：“古籍记载，仙门封闭之前，最后一次仙人出现，就是在拍死夏无垢的时候吧？”
“拍死夏无垢之后，仙人就没有出现，仙门关闭的缘由也无人知晓。”
“所以为何不能大胆猜测，这夏无垢跟仙门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高程眉头微皱，他微微摇头，开口否决：“陈道首，你这只是设想而已，是理论派，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是么？”
陈凡轻笑了声，“得到真相也需要推理、设想，有了期待才能够去验证对吧？”
高程思索了片刻，颔首道：“这倒是没错。”
“夏无垢...昆仑的确有关于他的记载。”
姚青听到这话的时候，虽然脸色还是带着几分和善，但内心已经要开始骂娘了。
这高程...显然是超出了她的预估。
在讨论学术、知识的时候，高程显然就不在乎，面前跟他一起讨论的人到底是谁。
“夏无垢...”
高长老才开口，姚青便是开口打断，“高长老，在你面前的可是道首，你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你就说出来。”
“至于是猜测什么的，大可以先去证实了再说，毕竟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陈道首。”
在陈道首三个字上，姚青可是微微加重了语气，看似是在说陈凡威高权重。
实际上，就是在提醒高程，站在面前的可是他的杀妻凶手！
是背负了昆仑血海深仇的仇敌！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藏，这都是对高程的点醒。
高程却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摆了摆手道：“没事，我看道首也是喜欢猜测的人，并且陈道首对于夏无垢的猜测，我认为很对。”
此刻的高程，完全陷入了狂热的阶段，对于陈凡抛出来的问题，他完全无法忽视。
在昆仑山，他可以跟学子讨论道法，但是对于历代的研究，现在却是少得可怜。
毕竟现在的风水相师，已然越来越稀少，就算建立了特调局，看似焕发了第二春。
但实际上，这只是虚假繁荣的假象罢了。
风水师的倒退，是时间长河所致，是无法逆转的情况。
可是！如果一旦研究出了，为何仙门封闭，说不定就能够逆转大局！
让风水相师再度鼎盛！这是像他这样的老人，才会去做的梦。
年轻的学子、道童，还在泥泞之中挣扎，连一品都不入，如何能够看见他的心思？了解他的顾虑？
但是陈凡不同，抛出道首的身份，陈凡是个合格的学者。
不仅仅是知道的事情多，并且还会有自己的猜想。
“将仙门跟夏无垢联系起来，的确是现在最容易查清真相的方向了。”
高程点头一脸郑重，“只要了解到，当年这位人间顶尖的强者，是因为什么疯了，那想要了解仙门封闭、仙门作用，就不再只是推测。”
陈凡看向了姚青，带着满脸笑意道：“姚青天师...不，现在应该称呼为...”
陈凡故意顿了下，饶有趣味的挑眉。
“还是该称呼为姚青山主？”
“姚青山主可知道，夏无垢当初为何疯了？”
姚青被点，脸色微变，但还是挤出了一抹笑意，“道首说笑了，就连学识渊博的高长老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不定啊。”
陈凡用着开玩笑的口吻，打趣道：“说不定，你也是上古冤魂呢？”
“道首，你开玩笑了，昆仑若是这么容易被上古冤魂浸透，那这昆仑...就不再是昆仑了。”姚青笑着点头。
高程皱眉，没有在乎二人之间发生的诡异火药味，只是连忙开口道：“陈道首，我藏书阁倒珍藏了几本古籍。”
“这几本古籍未曾流出到外，都是历代藏经阁阁主的手记，其中就有千年前的藏书阁阁主。”
陈凡一听这话，眼前当即一亮。
有书，有记载，那就有迹可循，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什么线索都没有，还需要从‘姚青’的嘴里套话。
昆仑...这个从上古遗留下来的道场，说不定真有关于当年夏无垢的线索。
“呵呵！”
姚青笑了笑，“高长老何必着急？陈道首好不容易来昆仑一趟，与你论经自然得天时地利人和。”
“不如今晚，在陈道首用了晚膳之后，我们再一起到藏书阁如何？”
“也是！”高程笑了笑，“也是！道首，那我先走了，去准备经书！今晚见你！”
他说着，便是立马迈步而出，跟走来时的阴沉不同，离开的他充满了笑意。
姚青也是对着陈凡拱手，“陈道首，我去准备晚膳...”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陈凡便是淡淡道：“如果你敢杀了高程，我就屠了天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