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被漆黑覆盖的铜镜，发出了凄惨的笑声。
陈凡皱眉，伪装害怕朝后退了一步。
“好！好！那就杀！”
“杀光他们所有人...”
铜镜的话音戛然而止，连带着它的本体，都是在陈凡面前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陈凡皱眉，完全进入张明的角色。
仿佛对这情况一概不知。
陈凡的心中对这铜镜，已然有了猜测...
透过虚妄的小房子幻象，陈凡那故作惊恐的眼神中，他看见了那几个考官眼神中的震撼，还有手中驱使铜镜的法决。
“为何收回问心镜？”
“这个张明...恐怕有问题。”
“有问题？何以见得？”
一个威严老者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沉声道：“问心镜没有意识，但是却会映射出人内心的潜意识进行交流。”
“而问心镜在问心之时，则会因为人的潜意识，而发生变化。”
威严老者随即看向了陈凡左右两边的人，张衡的铜镜流露出血红与阴郁紫气交织。
这就是代表杀念和妒忌，即将达到心中的阈值。
威严老者又看向了旁边的柯琴，柯琴的铜镜则是淡淡的粉色。
没什么心机，憧憬着暧昧。
威严老者忍不住摇头，“这样的人，难当大用。”
“四十岁了，还在想这些...”
他吐槽了几句，又是将目光落到了陈凡身上。
他沉声道：“能够让问心镜，变成全黑的...这张明还是头一个。”
“还有张明之前的留档吗？”
随着这话说出，不远处的登记员，立马手捧着手写文档，小跑将文档递了过去。
“齐长老，这就是张明的档案。”登记员谄媚笑道。
齐长老微微颔首，手捧着档案，道力翻开了书页。
“张明二十岁时，参加了第一次考核，修为不合格，心性不合格。”
“评价为...即为看重外貌，难以有效对天道会效力。”
“...”
“第二次考核，修为不合格，心性不合格...”
“...”
“第十九次考核，修为合格，心性不合格，依旧是对自己的外貌十分看重，并不愿意奉献。”
齐长老眉头微皱，道力随即将档案合上，他看向了旁边的几个考官。
几个考官也都面面相觑，这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张明的内心性格跨度实在太大了。
“存疑。”
“的确存疑。”
“不过...能用。”
几人对视了眼，张明的确有点问题，但是...他们天道会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
这样嫉世妒俗的人。
“如果能够使用得好，那就是一柄利刃。”
齐长老淡淡道：“年到四十，就是最后一次考核，很多人在这一关，都会出现心态崩溃，亦或者偏激的想法。”
“借此...我们收获无往不利的利刃，可不在少数啊。”
以四十岁为界限，二十年的考核之中，足以磨灭大多数人的心性。
要么就是彻底摆烂，过不过都无所谓。
但也有人，就是踏入偏激，在最后一年变得疯狂。
修道、吐纳，汇聚道力得到长生，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事情。
尤其是让人体验了四十年的修炼，然后无法为天道会效力，就会中断修炼，禁止让人吐纳道气。
这足以让很多人抓狂，甚至是陷入癫狂，所以在这道场之内的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机会。
除开有天赋的人，会提前收编成为天道会的核心成员之外。
像张明这类被培养成性格偏激的，就是他们的首选。
所以每次四十岁道场人员的考核，通过的人都有小半。
陈凡听到齐长老几人的话，心中瞬间想明白了，求道会的运作模式。
除开在外界汲取血食之外，还在稳定让道场之内的人，成为他们的炮灰工具。
类似玉华尊者这样的上古冤魂，就是郑重的一环。
而像是张衡这种的...就类似于求道金刚，只能做做跑腿的工作。
当然，或许张衡这些人，还比不过求道金刚。
可重点是天道会的考核，就是为了将人给逼疯，逼迫得偏激好控制。
只要利用人对道力的渴望，养成他们偏激的性格，就可以借助问心，来看见他们的内心到底缺少什么。
就可以对症下药，将对方从心理上操控。
并且也不怕后继无人，四十岁没有被选上的，就会在道场之内结伴成婚，生儿育女、安度晚年。
如此再次循环，维持千年。
天道会...还真是为了打开仙门，无所不用其极啊。
“心静，贪念自平、欲望自消...”
“虚妄自破！”
随着齐长老的高喝，众人都是眼神一滞，眼前的景色都是一变。
作为有了二十次经验的四十岁考核者，在场的百十号人都没有露出怪异的表情。
仿佛刚才所看见的、听见的，甚至是表现出来的景象，都跟自己无关。
“张明，这次本姑娘一定会通过考核的！”柯琴朝着陈凡微微昂首。
只是见到陈凡依旧是一脸冷漠，她不由得tui了一口。
“得意什么！”柯琴哼道：“你要是没进天道会，可别求本姑娘！”
陈凡此刻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对着齐长老几人问道：“各位长老，我想问下...”
“为什么我这次看见的铜镜，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