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
“不要离开！我不要醒过来！”
“是谁！是谁打扰了我们的美梦！”
退出黑雾的人们接连醒来，他们先是眼神呆滞，随后脸上出现了痛苦。
并非是察觉到，他们离开了身边的亲人，亦或者是渡过了几十年的不适感。
而是他们离开了黑雾，离开了那让他们能够感到愉悦的感觉，从幸福感之中抽离的空虚感，让他们痛苦得脸色都开始扭曲。
“是你！你什么要来阻止我们！”
“你为什么要来阻止我们，我们明明在这里过得很好！”
“...”
十人，百人，从黑雾之中脱离出来的人，都是对着陈凡开始口诛笔伐。
陈凡脸色未变，他看见了这些人的穿着不同，有些显得十分的朴素，有的人则是穿得比较现代。
并且其中还有之前失踪的巡逻人员，陈凡可以确定了，当初失踪的人都是被精怪蛊惑到了此地。
只是...陈凡有点疑惑，这些人并没有魂魄受损的情况。
难道是因为接线员的问题？
那精怪想要摧毁的，只是收到书信或者电话的人？
“谁是唐彦？”
陈凡眉头微皱，道力扩散将七嘴八舌的声音都给震散。
在场的人更是在恐怖道力的强迫下，连喘口气都难，自然没有能力再开口指责陈凡。
特殊时刻，陈凡深知就得使用特殊手段。
“谁是唐彦，站出来！”
人群末尾，有个眼神略显呆滞的人，缓步走上前。
在看见这眼神的时候，陈凡不由得皱眉，以普通人来说，这站出来的唐彦都显得不聪明。
更别说风水相师了，这唐彦如果是风水相师，怎么可能是天能道门的天师？
“你就是唐彦？”陈凡皱眉问了句，随后将压制唐彦的道力给解开。
唐彦满脸呆滞，透露出不聪明的气息。
他看了陈凡两眼，随后歪了歪头。
“你...道力呢？”
陈凡皱眉，站在他面前的唐彦没有道力！并不是个风水相师！
或者说...唐彦的灵觉已经被摧毁，已然不能转化存储道力，自然就不算是个风水相师。
陈凡快步上前，抬手掐住唐彦的后脖颈。
“额...”唐彦传出了声沙哑被压迫的声音。
“破碎了。”
陈凡呢喃了句，他的手能够仔细感受到，唐彦脊柱的细微扭曲，那是灵觉破碎的手感。
作为天师的唐彦，被破碎了灵觉，就连天能道门的融道归天都无法施展。
甚至如今的唐彦...还成为了傻子。
“线索难道在这里就断掉了吗？”
“那精怪此刻并不在灵虚界，难道是在上京？”
陈凡呢喃道：“精怪并非常年都在落山县，所以他能够去病院夺走李秋安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然想到了之前宋老院长的逻辑出错。
“李秋安疯癫的时间在几年前，这就代表在前几年的时间，那精怪曾经出现在上京市区。”
“但是从15年后，随着唐彦的出现，让这落山县的精怪平息了将近十年，直到唐澜汐再次接到了来自于落山县的电话。”
“有人在撒谎...”
撒谎的人是宋老院长吗？他的书信很真，并且陈凡没有在他的面相中，看出有什么不妥。
所以撒谎的人会是谁？
除非是见到精怪，或者是...
陈凡看向了面前呆滞的唐彦，作为天能道门的天师，唐彦必然知道什么。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唐彦清醒过来，但是难以保证唐彦在清醒之后，是否会像其他人一般癫狂、愤怒。
“你需要醒来。”
“你的女儿因为你，保守了秘密，她作为风水相师没有去寻找真相。”
“她想要来救你，一直都想，只是她更听你的话，你让她埋藏着这个秘密，她就真的谁都没有告诉。”
唐彦呆滞的眼神，在此刻出现了挣扎，出现了复杂的情绪，只是陈凡知道这还不够。
如果想要让唐彦清醒，还需要更多的话语。
“唐澜汐死了。”
陈凡顿了会，沉重道：“她在最后都保守着你的秘密...”
“啊...啊！”
唐彦的喉咙里，传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他那呆滞的眼神开始变得愈发狰狞。
“唐彦！我要你醒来！”陈凡呵道！
“啊！”
随着一声伴随着痛苦的咆哮，唐彦呆滞的眼神恢复清明。
他猛然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污血！
唐彦捂着喉咙，他强撑着站起身，双目充血死死看着陈凡。
“我的女儿...死了？”
“嗯。”
陈凡应声，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上京大乱，不仅仅是你的女儿，就连天能道门都已经被灭门了。”
他顿了下在唐彦那不可思议又悲痛的眼神中，沉声缓缓道。
“天能道门...现在活着的人或许就只有你一人了。”
天能道门作为被夏春山灭门的道门之一，当日就没有了活口，如今蹦出来个天能道门的人，还已经被毁掉了灵觉，再也无法修炼。
“不...不可能！”
唐彦摇着头，疯狂摇着头：“这不可能！只是一年过去！最多两年三年！上京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变化！”
“如今距离你消失，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陈凡的一句话，让几乎疯癫的唐彦瞬间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