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厉鬼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未去怨恨那开车撞死了大恩人的人，而是怨恨那些冷眼旁观，不愿伸出援手之辈。
沉默半晌，红衣厉鬼辩驳道：“可...那些人一样可恨，不是吗？”
“站在你的角度，不帮你的就可恨？”
陈凡轻笑了声，“不帮你的人，比加害者更加可恨？这是什么歪理？”
“帮你就是应该，不帮就是有错？”
“人兼顾己身无错，你自私自利的认为，别人就该帮你其实也无错。”
“但你错了一点...杀无辜者，你就为恶。”
陈凡一边说，一边慢慢戴上了瑶安铁指扣。
他淡淡道：“你在我眼里，跟开车撞死你大恩人的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红衣厉鬼眼神中闪过了抹恐惧，沉声道：“你要杀了我？”
“做个交易怎么样？”陈凡挑眉。
“交易？”
不仅仅是红衣厉鬼呆滞了，就连霸天道人跟周玉明都是咂舌。
他们怎么感觉，跟不上这位道首的脑回路呢？
除开傅雪月之外，他们都不明白，陈凡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聊交易了。
跟厉鬼做交易，这合适吗？
“对，就是交易。”
陈凡淡笑，“我说了，我可以帮你报仇，杀了罪魁祸首。”
“那我需要做什么？”红衣厉鬼低声问道。
“看来你很懂哦。”陈凡勾起嘴角，“我要你此刻入轮回，不带怨恨，不带奢望，不带执念。”
红衣厉鬼迟疑了片刻，沉声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履行这个交易。”
“我没办法向你保证。”陈凡耸耸肩。
听到这样的话，红衣厉鬼反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它已经没有了选择，如果陈凡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能够百分百的遵守。
那它反倒是会无比担心，就算是魂飞魄散了，也会担心。
但至少...陈凡这样说，它就没有太大的期待了。
“好，我同意。”
红衣厉鬼沉声道：“开车的人...我不知道，我无法看见，但那天刹车的声音很刺耳。”
“就算是现在，也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
“希望你能够替他报仇...或许，世人皆罪，但也有像你这样的好人。”
“而我不是，我跟那些冷眼旁观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红衣厉鬼站在原地，它默默闭上了眼。
那滔天的怨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周玉明跟霸天都没想到，陈凡...居然连道力都没有使用，就将这厉鬼之难给解决。
“跟你做交易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放心的乙方。”
傅雪月冷冰冰道：“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明明是安慰，却是给人一种你咋还不去死的感觉。
陈凡见到红衣厉鬼听到这话，露出的迷茫表情，都是不由失笑。
看来傅老板这冷冰冰的样子已经定格，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怨念在消失，阴气在溃散，四周的温度都没有那般冰冷刺骨。
一直藏在车里的小助理，此刻都是好奇的探出了脑袋四处张望。
“事情解决了。”周玉明感叹道。
只是下一秒，陈凡打了个响指，怨念依旧在消散，但是阴气却是被定格到了个恒定值。
阴气依旧让陷入影响的人们，站在窗口没有乱动、没有感官与知觉。
“陈道首，这是？”霸天道人一愣。
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陈凡不任由这阴气破碎？
反倒是固定了这阴气，让这片区的人依旧遭受阴气的影响。
虽然阴气不如之前那般浓郁，会伤人的身体，但是人们却依旧无法拥有自我的意识。
这里依旧是狩猎场，只是从厉鬼的狩猎场，变成了...陈凡的狩猎场。
“陈凡，你要帮厉鬼报仇，难道那凶手...在这小区里？”傅雪月迟疑问道。
陈凡露出笑意，知我者傅老板也。
反观霸天道人跟周玉明，虽然一个是一品风水师，一个是天师，是道门中的鼎盛强者。
但是太过依赖道法，则是有可能被道法所误。
陈凡对着傅雪月点点头，随后沉声道：“你们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偏执错误的执念，就能够铸就这么强大的厉鬼？”
“这...”周玉明微微摇头，“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霸天道人沉声道：“它穿着红衣自杀，带着偏执的思想，的确能够成为厉鬼，但的确强得不正常。”
“但它说了，它生前是一个盲人，说句不好听的，那就不是正常人，所以不能够当常人看待。”
“我曾经接触过不少残疾人，在接触他们的时候，会感知到对方的坚强、倔强，但是我看过他们的面相，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遭受苦难。”
“所以他们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积怨，当有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
“不。”陈凡打断了霸天道人的话，他看了眼随着一缕微风，消散的最后缕阴气，眼神冷漠。
“你会故意，穿着红衣自尽吗？”
“这...”
周玉明跟霸天都是一愣，他们作为风水相师，在最开始都忽略了红衣。
傅雪月拉了拉陈凡的衣袖，“红衣...就跟恐怖片一样？死了很恐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