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跳下河的时候，在不断撞击而来的冰棱中，他自己率先替她挡掉了所有的撞击。
吐了不少血之后，他不可避免地没了意识。
冰棱不会随着陆翊昏迷而不撞向他们，苏杉杉已经足够小心地避让，可也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撞了好几次。
“陆翊，你快醒醒！”
再不醒，他们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她焦急的喊声终于把陆翊给喊醒了。
刚醒过来的他看着在冰河中艰难带着护着他的苏杉杉，他的手动了一下。
“你醒了！”虚弱的苏杉杉高兴地说道。
她艰难地浮出河面，想要能够换口气。
之前时不时会有几个深深的漩涡把他们卷进去，之后就很难到水面上换气了。
“我没力气了，放开我吧。”陆翊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是个累赘。
“不可以。”苏杉杉斩钉截铁的说道。“刚才那个秘密，其实你说错了。”她咬牙。
现在他心存死志，她得想点办法把他的求生意志给唤醒才可以。“我的秘密是，你寨子里的人已经全都被申屠岭给杀了。”
陆翊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瞳孔皱缩，“杉杉，你不要胡说，他们都已经投诚了，现在该是生活的很平静很快乐才对。”
“这都是假的，申屠岭没有放过他们。全寨老小，无一活口。”
“不可能！”陆翊的嘴唇被冻得青紫，不停地上下颤动。
寨子里的人同他一起长大，相伴相知。他们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该死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怎么可能死了。对，肯定是假的。
绝望之际，陆翊生出了些许力气，一个劲儿地让苏杉杉说出她在骗他。
看着恢复了些许活力的陆翊，苏杉杉抿唇不言，她说的是事实。
没有办法再骗他。
她四处在水面上张望。寻找生的希望。
如果他们再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或者上岸，别说是陆翊了，她自己都要被冻成冰棍。
他们的葬身之所就是冰河的河底。
来年春天没准就会成为鱼儿的饵食。
真正意思上的死无全尸了。
苏杉杉觉得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死法。
突然间，她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一段漂浮着的木头。
太好了，可以作为契机上岸。
苏杉杉拼尽全力往前扒拉。
而陆翊显然也看见了那段木头。
只是他没有力气帮杉杉逆流而上去抓住它。
在他想偷偷松手的时候，苏杉杉像是察觉他的小动作，她回头望，“难道你不想向申屠岭报仇吗？寨里的老幼妇孺可都是冤死的！”
这句话让陆翊愣住。
在他愣住的时候，苏杉杉已经够到了那块木头。并且让他抱住她。
俩人顺着木头，成功卡住了一块冰棱。趁着冰棱些许停顿的时间。苏杉杉抓住了岸边的水草，费劲地先后把她和陆翊给拉上了岸。
岸边满是厚重的雪层，躺在上头，混带着河里的水，雪层化作了冰。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
就这样吧。
她睁着眼睛，望着还在下雪的天空，白花花的一片。
这雪怎么会下的这么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