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纵欲过度的第一反应就是:累,太累了。
不要暴饮暴食,古人诚不欺我。
“东霆?东霆——”
没有人答应。
凌秋月拍了一下脑袋,真是秀逗了,东霆要早起跑步的,可不像她。
凌秋月起床。
一天天天凉了,凌秋月穿上了秋衣。
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昨天买的布料要抓紧做了。
昨晚“色令智昏”,忘了问贺东霆哪里有裁缝。
床头的柜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是贺东霆龙飞凤舞的几行字:我随队伍开拔了,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
那种涩涩的感觉又来了,凌秋月暗骂自己没出息。
刷牙洗脸做饭,凌秋月按步就班,照顾好自己何尝不是让男人安心?
“秋月?”
进来的是温红玉,刚喊了一声,眼眶就红了。
凌秋月心底的酸涩又被拎了起来。
“嫂子,我正在做饭呢,一起吃点。”
“不了,心里不痛快,找你唠唠。”
凌秋月拿了一把凳子,温红玉坐在门槛外面。
“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早上醒了才看到。”
刘副营更狠,合着昨晚一点也没透露啊。
“都一样。”
“我以前在老家啥都得自己干,没有依靠的日子真是过的够够的,所以我才拼了命的要随军。没想到随军了,男人还是不在身边。”
凌秋月听着温红玉的话,心里也跟着一阵惆怅,“嫂子,他们是军人,有自己的使命,咱们做家属的,只能多理解多担待。”
温红玉抹了抹眼泪,“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不能跟别人说,就只能跟你说。秋月,他们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凌秋月安慰道:“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咱们在后方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温红玉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军强还上幼儿园,以前是他爸爸接的,我的时间赶不过来。”
幼儿园和医务室只隔着一排房子,凌秋月说:“我去接,军强可以在医务室外面玩。”
男人不在家,女人们就应该互帮互助,反正凌秋月是这么想的。
“秋月,谢谢你了。”
“嫂子,咱俩是第一天认识吗?你跟我这么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刚刚还弥漫着的愁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凌秋月去上班,才从所长的口中得知,许念念作为军医,主动要求随队伍走了。
凌秋月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货不会是贼心不死,非要离贺东霆近一点吧?
现在医务室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家属院的军人家属了。
相对清闲。
下午下班后,凌秋月把军强带回了自己家里,让他在院子里玩,她赶紧做饭。
“军强,咱喝鸡蛋汤,可以吗?”
军强在掏蚂蚁窝,抬头回道:“婶子,可以,我要一整个鸡蛋的。”
那就是荷包蛋,技术要求不高,凌秋月能行。
“秋月,在家吗?”
凌秋月拎着铲子走了出来,“嫂子,在呢。”
进来的人是赵云芳。
“吃了晚饭去我家,带着板凳来开个会。”
凌秋月以后少不了跟军嫂们打交道,她可不能脱节,“行,吃了饭我就去。”
赵云芳看见了军强,摸摸他的头,问道:“秋月,是你接的孩子吗?”
“是啊,嫂子的时间跟孩子放学的时间有冲突,她赶不过来。”
赵云芳赞许,“咱女人都不容易,军嫂更不容易,就应该互帮互助,等温红玉回来了,你也跟她说一声。”
“嗯,我跟她说。”
凌秋月做了两个荷包蛋,馏了一个大馒头,跟军强分食了。
不吃零食,军强的饭量见长,一个荷包蛋,1/4馒头都吃完了。
“要再分你一点馒头吗?”
军强拍了拍肚子,“婶子,饱了!”
“那婶子陪你玩一会,你在幼儿园有没有学唱歌啊?”
“学了,我不会唱。”
大概率是学军歌,对孩子来说有难度。
“婶子教你唱歌好不好?”
温红玉下班回来,隔着墙就能听见凌秋月在唱歌了。
“我是一个小小的娃
我有一个暖暖的家
还有一个美美的妈
和一个努力忙碌的爸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有一天我会长大
我会离开暖暖的家
妈妈也会变老了
爸爸永远守护她……”
这首歌温红玉第一次听,没有理由的眼眶就红了。
她放下包,就来接儿子。
军强坐在凌秋月的对面,两个人大手拉小手,大声地唱着歌。
“军强,你先一个人玩,妈妈马上去做饭。”
军强拍了拍肚子,“吃不下了,婶子做的荷包蛋真好吃。”
凌秋月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这三脚猫的厨艺,还能受到孩子的权威认可。
“真吃了,你看我们的碗筷还没收拾呢。”
温红玉还没吃,她得回家做饭去。
今天,许志坚带着警卫员又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扎针。
“贺东霆不在,你辛苦了。”
凌秋月拿出针灸包,示意他躺下。
“从选择当军嫂,我们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其实还好,他们为国家,我们当军嫂光荣。”
许志坚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谢谢你们。”
凌秋月下满了四根针,等在一旁,时刻注意着许志坚的反应。
二十分钟后,凌秋月起针,问道:“首长,要是没有变化,你就直说,咱们再调整。”
“以前脑袋除了疼,还紧绷,就像头上戴了紧箍咒一样,现在觉得轻快了,紧绷感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那就是有效果。
“等医学越来越发达了,可以做手术取出来,这些症状都不会有了。”
许志坚心态平和,“希望吧。”
许志坚走后没多久,温红玉就来找凌秋月了,温红玉领着军强,凌秋月抱着两个凳子,一起去开会。
“我还是第一次开这种会,也不知道会讲什么。”
凌秋月,“我也没开过。”
赵云芳的家里,已经挤满了人。
不是军嫂多,总共才二十一个军嫂。而是房间小,再加上还有带孩子的,还有带两个三个孩子的。
赵云芳干脆让大家伙去院子坐,孩子凑一堆玩,妇女集中一堆说话。
谁家的孩子又调皮了,谁家的孩子考试得了第一,谁又做了件衣裳,谁的公公婆婆又写信来要钱了……
赵云芳坐在前面,敲了敲桌子。
“今天叫你们来呢,是想跟你们商议件事。”
有人就问了,“什么事啊?主任你快说。”
赵云芳清了清嗓子,“男人都走了,光剩下女人和孩子,这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咱打个比方说吧,有的人有工作没法接孩子;空不出时间来,没法买菜;孩子还小,没人帮着带孩子……
所以呢,我有个提议,咱不能光顾着哭鼻子抹眼泪,咱要成立个互助组,互帮互助,把日子过好把孩子带好,等着男人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