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誉将成材送回家里之后,便派人去周围的道观寺庙寻找,可找了好几天也没有半点消息,他心里很急切,便将当初成子铭说要隐居的事情告诉给了成材。
“成爹,子铭会不会想不开了啊?”
“不可能,子铭如何我这个当爹的最清楚不过了,为了这点小事他不会想不开的,应该真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吧。”
成子铭离开之后,周瑾誉心里很愧疚,觉着是因为自己才让好兄弟离开的,便有意想要把成家父母接回家照顾,也算是回报成子铭救命的恩情了。
可成材不愿离开家里,他觉着儿子一定还能回来,周瑾誉便如同之前一样接济他们家,将他们视作自己亲生的父母一样照顾。
见他对成家这么上心,而且总是送钱过去,王氏很是不满,总是跟他争吵:“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人家的儿子都懒得管爹妈了,你反倒还上杆子给人家当儿子。”
“你知道什么,我年少多亏了成爹管教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再说,若是没有成兄弟冒险去京城告御状,我早就死了,你还能在这享清福吗?”
“对,他是帮忙告状了,可最后不还是咱家的五百两银子救了你吗?而且这么多年,你总是接济他家,恩情也该抵消的差不多了,哪能没完没了的给他们钱呢?”
“闭嘴,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我赚的银子我乐意给谁就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没有说话的份儿了。”
“本以为你是个贤良的女子,不想才过了半年就本性暴露了,若非你跟翠萍有七八分相似,我早就把你赶走了,何至于还听你絮叨。”
“我……”
“你要再敢多言,就从给我滚出去!”
王氏被骂的没话说,她不舍得如今的富贵生活,也只能忍气吞声,幸好周瑾誉总是外出经商很少在家,瑾信也去外地念书去了,她便在家跟阿康欢好,也算愉快。
转眼几年过去,王氏也没能给周瑾誉生个一儿半女,周瑾誉很生气:“我就算买只母鸡回家,养了半年也该下蛋了,自从你嫁给我也有三四年了,也不见你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生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每天东奔西走的,有时候几个月连个面也不见,偶尔亲热也是敷衍了事,怎么可能生出孩子!”
周瑾誉给她吵得心烦,便有意开始冷落她,王氏倒也不怕他的冷落,反正她也只是为银子来的,虽然挨了骂心里不痛快,但等他走了,便会去找阿康排解寂寞。
这一日,周瑾誉因为生意外出,王氏又唤了阿康过来亲热,看她闷闷不乐的,阿康便问了起来:“夫人怎么不高兴呢?莫不是老爷又给您气受了?”
“别提那个老混账了,真是气死我了,前天我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一件花瓶,他就跟我大吵大嚷,说我不珍惜家里的东西,还开始计较起我花钱多,他都那么有钱了,我花个三五十两又能如何,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见天的骂我,可到了给成家那两个老不死的送银子时,他倒是勤快的很,还亲自过去送,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夫人,老爷哪是心疼银子,他这是防备你呢?”
“那可怎么办啊?我嫁给他就是图有银子花,要不然跟着他这个丑八怪有什么乐趣呢?”
“夫人不要着急,我有办法帮你。”阿康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递到了王氏手里。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游方郎中那买的慢性毒药,夫人把他放在老爷的茶水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中毒而死。”
“可他对我防备得很,哪里能喝我给的茶呢?”
“男人就没有不好面子的,等老爷下次回来,夫人您服个软好好伺候伺候他,还愁他不听您的话吗?而且这毒药妙的很,中了毒连验尸的仵作都查不出来,等他死了,这家里的钱不都是您的吗?”
王氏听了这话很是动心,当即便朝着阿康的脸上亲了一口:“还是你对我好,等我富贵了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夫人真是小气,还得等富贵了才奖赏我呀?我今天给您出了这么好的注意,您就打算糊弄过去吗?”
“我还不知道你吗,每次都把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王氏抿嘴浅笑,将阿康推倒在床,脱了衣衫朝着他的胸膛贴了上去。
半个月后,周瑾誉做生意归来,王氏便依着阿康的提议,对丈夫道了歉。
“相公,你离开的这半个月我每天都在反思,深知先前多有不对,心里很愧疚,盼着你早日回来好跟你道歉,日后我再也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了,也不随意乱花钱了,一定帮你好好打理家事。”
面对王氏的道歉,周瑾誉很困惑,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她真的有所悔悟,明白了自己外出的不易。
“都是夫妻,没必要说什么歉疚的话,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相公说的不错,是我弄得太生分了,日后就不再这样了,对了你这一趟出门累了吧,我已经吩咐丫鬟去准备热水了,今天晚上我伺候您沐浴,也好缓解这一路的辛苦。”
“我倒还真是累了盼着能洗个澡呢,夫人有心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相公不必客气”王氏浅浅一笑,周瑾誉见她这幅样子,恍然又想起跟徐氏在一起的那段恩爱的时光,可他又哪里知道,王氏心里真正的算盘呢。
接连几天,王氏都尽心照顾,周瑾誉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不过渐渐的他开始感觉身体很乏累,似乎每天都睡不醒一样,总是困倦提不起精神。
而且还经常手脚发冷,只要一吹风身上就酸疼的厉害,若是想活动一会儿,就开始出虚汗,身上难受的不行。
他觉着可能是得了什么疾病,便去找了郎中来看,可找了几个回家,都说他身体无碍,只是开了些滋补的药就走了。
他虽然纳闷,但从没怀疑到王氏的头上,反而很感激她的悉心陪伴。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周瑾誉正为身体的事情发愁,黄吏部那边又开始处处针对,他因为先前的事情记恨周家,便暗地里给周家使绊子。
若是放在先前,周瑾誉一定会跟他死磕到底,可毕竟吃过一次亏了,他担心若是反抗的话还会被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便一直忍气吞声。
黄家的这番行为彻底损害了周家的利益,王氏见此情形很是着急,也不顾阿康的话了,开始辱骂周瑾誉。
“老爷,您怎么身体坏了,人也跟着窝囊了呢?那姓黄的都欺负到咱家的头上了,若是给他得了势,咱家就彻底连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了,万一来钱的路子都给他堵死了可怎么办啊?我先前过惯了苦日子倒是无妨,可你也得替瑾信考虑考虑吧?”
周瑾誉哪里不想反抗呢,可的确心有余而立不足,面对王氏的指责只是叹气,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他心里烦闷,只能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饮酒,不由得怀念起当初成子铭还在的时光。
“成兄弟,也不知道你如今是否得了逍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