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策马狂奔。
耳边风声呼啸,这一路,危机四伏,他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殿下,前面有客栈,要不要歇歇脚?”一名亲信侍卫问道。
朱棣勒住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他眯眼看向远方,官道上空无一人,却总感觉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不能停,”朱棣声音低沉,“锦衣卫的鹰犬无处不在,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我们绕路走,今夜就在林子里过夜。”
侍卫们不敢多言,只得跟随朱棣离开官道,踏上崎岖的山路。
夜晚。
朱棣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啃着干粮。
“殿下,您…您觉得皇上会相信齐大人是冤枉的吗?”一个侍卫忍不住开口问道。
朱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干粮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与此同时,南京城内,黄子澄乔装打扮,潜入翰林学士解缙的府邸。
解缙正在书房看书,见黄子澄突然出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黄…黄大人?您…您怎么来了?”解缙说话都有些结巴,脸色煞白,手中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起身,将黄子澄迎进书房,关紧房门,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解大人,我…我有要事相告!”
黄子澄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一把抓住解缙的手,力度大得让解缙感到一阵疼痛。
解缙看着黄子澄慌乱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安。
“黄…黄大人,发生何事了?您…您慢慢说。”
黄子澄将齐泰一案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解缙,并恳求他帮忙在朱元璋面前为齐泰和朱棣求情。
解缙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解…解大人,您…您没事吧?”黄子澄见状,心中也有些慌了。
解缙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
“黄大人,你…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你…你知道皇上有多忌惮藩王吗?你…你竟然让我去为齐泰和燕王求情,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黄子澄也慌了神,他没想到解缙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解大人,我知道此事风险极大,但…但齐大人是冤枉的,燕王殿下也是被陷害的!我们…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蒙冤受屈啊!”
解缙停下脚步,看着黄子澄。
“黄大人,你…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皇上会听我的解释吗?你以为皇上会相信齐泰和燕王是无辜的吗?”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沉重地说道:“皇上生性多疑,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如今齐泰被抓,燕王也牵扯其中,皇上岂会善罢甘休?此事…此事恐怕已经无法挽回了……”
解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黄子澄见状,心中更加绝望。
解缙说得没错,此事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原本想寻求解缙的帮助,却没想到反而将他也拖入了这潭浑水之中。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立刻进宫!”
解缙和黄子澄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密谋了吗?
宫里来人催得急,可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黄子澄见解缙如此惊恐,也慌了手脚,在屋内团团转,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下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解大人,解大人!宫里来人还在等着呢!”下人在门外催促道。
解缙猛地一咬牙,对黄子澄说道:“黄大人,你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便跌跌撞撞地出了书房,跟着宫里来人去了。
黄子澄独自一人留在书房。
解缙来到皇宫,见到朱元璋后,便将黄子澄告诉他的事情,以及自己连夜草拟的奏章一并呈上。
朱元璋看完奏章,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言不发。解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解缙,你好大的胆子!”朱元璋终于开口了,“齐泰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你竟然敢为他求情!”
解缙连忙磕头,颤声说道:“皇上息怒!臣…臣只是觉得此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朱元璋怒喝道,“你倒是说说看!”
解缙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朱元璋,结结巴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认为齐泰虽然性格耿直,容易得罪人,但绝非奸佞小人,更不可能谋反。
他怀疑齐泰是被奸人陷害,而陷害齐泰之人,很可能是想借此打击燕王朱棣。
朱元璋听完解缙的话,脸色稍缓,沉吟片刻后,说道:“解缙,你起来说话。”
解缙这才敢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朱元璋问道。
解缙摇了摇头,说道:“臣…臣并无确凿的证据,只是…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怀疑?”朱元璋冷笑一声,“仅凭怀疑,就想推翻铁证如山的罪名吗?”
解缙再次跪下,叩首道:“皇上明察!臣…臣不敢妄言,只是…只是恳请皇上彻查此案,莫要冤枉了忠良!”
朱元璋沉默了许久。
解缙不敢与朱元璋对视,只得低着头,等待着朱元璋的最终判决。
“罢了,”朱元璋终于开口了,“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朕就暂且相信你一次。朕会派人重新调查此案,若真如你所说,齐泰是被人陷害,朕定会还他一个公道。但若是你信口雌黄,故意包庇罪犯,朕绝不轻饶!”
解缙如蒙大赦,连忙叩谢皇恩。
与此同时,南京城外,朱棣乔装打扮,地赶到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