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
现实中。
“齐泰的冤屈必须得洗清!”解缙压低嗓音,话语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南京城的夜,更深了。
朱棣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裳,借着夜色在巷子里穿梭,弯弯绕绕的。
“张百户”,这是他现在的新身份。
南京这地方,说起来也算是老熟地了,尽管离开有些年头,可街头巷尾,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门路。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得格外小心才是,锦衣卫那些鹰犬,鼻子灵得很,尤其城西这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城西的水浑得很,这事儿在南京,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朱棣随便找了个小酒馆,猫在角落里,耳朵却支棱起来,听着周围人压低声音聊着最近城里的动静,心里头更是敲起了鼓。
自己跟解缙碰面的事,看来那些人已经盯上了。
这可是朱元璋的地盘,处处透着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一点点收紧。
另一头,解缙也没闲着,在朝堂上正悄悄地布局。
他深知潜伏的道理,小心翼翼地在庙堂之上,替朱棣争取着更多的助力。
几个心腹,都是当年跟着蜀王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现在也暗地里聚到了一起。
“齐泰不能白死!”一次秘密碰头会上,解缙拍着桌子,语气斩钉截铁。
齐泰倒了,下一个,怕就轮到蜀王爷了。
蒋瓛那边,自然也没敢放松警惕。
朱元璋的命令,在他眼里那就是圣旨,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也得把人手安排下去,誓要在南京城里把朱棣给揪出来。
“蜀王那边,真就没啥动静?”
蒋瓛猛地停住脚步,吓得副手差点撞他个满怀。
“大人,小的们盯着呢,蜀王就一画画的,能有啥动静?”
副手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回话。
蒋瓛没吭声,只觉得心里那股子不安,越发强烈。
蜀王朱棣,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太清楚了。
正因如此,他蒋瓛才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放松。
夜里,辗转反侧,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全是蜀王的一举一动。
手底下的人,靠得住吗?
风声,会不会已经走漏了?
就连平时最信任的副手,此刻瞧着,也像个深藏不露的奸细。
蒋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心头烦躁。
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进城客商的名册,又被他翻出来,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漏掉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
城里头,风吹草动,哪能瞒得过朱棣的耳目?
但他脸上,瞧不出半点慌乱。
清早,化名张百户的朱棣,在城西一家画坊支起了摊子,卖画。
算是暂且落脚。
他不动声色地等着,心里估摸着,解缙那边,快该有消息了。
这一场豪赌,胜负难料,他心里清楚得很。
“呦,这位画师,画得挺别致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朱棣抬头,一个蒙着轻纱的女子,站在他的画摊前。
身段婀娜,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息。
那女子径直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你这画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
朱棣笑了笑,回道:“姑娘说笑了,不过是随便涂抹几笔罢了,能有什么玄机?”
女子倒也不恼,轻笑一声:“别误会,我就是瞧着这画上的人,眼神怪有意思的,好像藏着不少心事。”
朱棣心里又是一沉。
不好对付的角色。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聊起了风花雪月。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
等那女子意味深长地走了,朱棣一个人坐在画案后头,眉头紧锁。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几天后,一个神色慌张的信使,气喘吁吁地跑进画坊,将一封密信,递到朱棣手里。
朱棣拆开信,快速扫了一眼,是解缙的消息。
“里应外合成了!宫里头开了个缺口,你自己小心!”
成了!
总算有了眉目!
朱棣将信藏好,抬头望天,阳光已经洒满了小院。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
解缙在拼命,自己,绝不能掉链子。
“砰!”
画坊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几个陌生汉子,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朱棣刚要起身应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浑身一震。
“朱棣,可算找到你了!”
说话的人,竟然是以前跟着他的一个旧部!
朱棣一时之间,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这,到底是喜,还是忧?
南京城,夜色沉沉。
朱棣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解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破事儿,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笃笃笃。”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朱棣心头一凛,赶紧收敛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张顺,一脸慌张。
他一步跨进屋里,反手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道:“王爷,有消息了!”
“快说!”朱棣急忙追问。
“成了!有人动手了,在宫里头,开了个缺口!”
张顺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还得再等等,现在,还得盯着皇上那边。”
朱棣沉默了片刻,明白张顺的意思。
时间紧迫,压力巨大。
整个南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无数人身处其中,博弈厮杀。
而他朱棣,正身处险局之中。
“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不然,咱们都得玩完!”
朱棣揉了揉眉心,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死马当活马医了。
皇宫深处,朱元璋正襟危坐,脸色阴沉。
锦衣卫指挥使,战战兢兢地站在下边,汇报着城里的搜捕进展。
朱元璋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桌上的奏折。
“最近城里,不太平啊。”
“得添把火,好好查查。”
此刻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战无不胜的开国君王了。
“奴婢遵旨。”锦衣卫指挥使,伏地应声。
……
另一边。
缙也没闲着。
他的书房中墙壁上满是各种地图。
“怎么还没有消息?”解缙自言自语。
朱元璋对局势的把控愈发紧了。
新的政策令人寸步难行。
“不过,风暴来临之前,总得有点儿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