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微微移动,扫过一张御案。案上,一本摊开的《漕运新规》赫然在目,开篇便是八个醒目大字:“官商合营,按股分利”。旁边,是永乐帝龙飞凤舞的朱批:“漕运畅通,天下方能一体!”字里行间,一股锐意进取、革故鼎新之气扑面而来。】
【现实之中·金陵,奉天殿】
朱元璋的瞳孔猛地一缩,视线死死锁在漕运图上“北平”的标注,以及其周边延伸出的几条细细的运河支流上。
他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现实中朱棣在北平的种种动作,声音骤然转冷,如同殿外初霁的寒风:“老四在北平大兴土木,开挖运河,说是为了连通海河与黄河,莫不是……莫不是想复制银幕中这一套?”
这话一出,殿内气氛更是压抑。
朱元璋的心中,那股被儿子算计的怒火又开始翻腾。
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银幕和老四牵着鼻子走。
李善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躬身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陛下圣明!漕运乃国之血脉,粮赋之所系。蜀王殿下未经朝廷允准,便在北平私开运河,这分明是要截留北地粮税,另立中枢啊!其心可诛!”
他瞥了一眼朱元璋阴沉的脸色,心中暗喜,这把火烧得正是时候。
然而,不等朱元璋发作,一旁的赵文浩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银幕的角落,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陛下!诸位大人请看!那银幕角落,还有一张‘船闸构造图’!图上所绘,精巧绝伦,远胜我大明如今所用之法!若依此法修建船闸,再配合银幕中那运河主干,江南之粮米,只需十日便可抵达京师!此举……此举乃是利国利民,泽被千秋的大好事啊!”
赵文浩素来耿直,此刻见众人皆攻讦蜀王,忍不住出言辩驳。
在他看来,无论蜀王有何心思,这银幕上展现的技术,确是于国有大益。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在李善长和赵文浩之间游移。
银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场景转到了现实中的北平。
北平郊外的运河工地上,人声鼎沸,泥泞不堪。
朱棣一身寻常布衣,裤腿高高挽起,正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烂泥,仔细查看一处刚刚合龙的船闸。
“殿下,殿下!不好了!”
一个满头大汗的工头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急得直跺脚,“这黏土还是不行啊!闸门一合,水还是往外渗!这可如何是好?”
周围的工匠们也都面露愁容。
这船闸是运河的关键,若是漏水不止,整个工程都要功亏一篑。
朱棣眉头紧锁,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滑的黏土,在手中捏了捏,又看了看闸门缝隙中渗出的水渍。
他沉吟片刻,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对那工头道:“去,取些熟石灰和细沙来!”
工头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照办。
片刻之后,熟石灰和细沙取来。
朱棣亲自上手,将黏土、熟石灰、细沙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又加入少许水,用力搅拌均匀。
他将混合好的泥料递给工头:“用此‘三合土’重新浇筑闸门与闸墙连接之处,务必夯实。此土干后,坚逾磐石,远比寻常石材更耐水浸。”
“三合土?”
工头和周围的工匠们面面相觑,这名字听着新鲜。
朱棣也不多解释,只是沉声道:“照做便是!”
他心中清楚,这三合土本就是古代常用的建筑材料,只是配比和工艺上各有不同。
自己不过是借鉴了后世更优化的经验罢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转身走向不远处一群翘首观望的商贾。
这些人都是被他召集而来,商议运河入股之事的。
“诸位掌柜的,”
朱棣朗声拱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本王这条运河,非为一己之私,乃是为北平百万军民计,亦是为天下商路畅通计。今日请诸位来,便是想与诸位共襄盛举。凡入股运河者,日后运河盈利,可按股分享三成红利!并且,凡入股商户,其货物经此运河者,三年之内,免除一切漕税!”
此言一出,商人们顿时一片哗然。
三成红利已是极高,更何况还有免税三年的优厚条件!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最初的疑虑和观望迅速消散。
忽然,人群中有人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船闸,惊呼道:“殿下!您看那银幕!那上面说的‘官商合营,按股分利’,莫不就是您现在说的法子?”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再次亮起的奉天殿银幕,只见其上“官商合营,按股分利”
八个大字熠熠生辉。
朱棣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银幕倒是会给我助攻。
他朗声道:“正是!本王此举,便是效仿先贤,与民同利!”
三日之后,在无数百姓的翘首期盼中,第一艘满载着南方丝绸茶叶的商船,在新建成的船闸中缓缓升起,顺利通过。
两岸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经久不息。
朱棣站在岸边,看着欢腾的人群,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趁热打铁,当即宣布:“为彰显与民同利之心,本王决定,日后北平治下,凡兵器局、冶铁所、纺织厂等官营工坊,皆可仿效运河之法,推行‘工商户股份制’!凡工坊之工匠、管事,皆可按照贡献大小,入股分红,年终按股派发红利!”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惊雷,在工匠群体中炸开了锅。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些苦哈哈的手艺人,竟然也能成为“股东”,也能“分红”!
一时间,无数工匠捧着刚刚到手的“股权文书”,激动得热泪盈眶,对蜀王殿下的拥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人群之中,几个眼神闪烁,行踪诡秘的汉子,则悄悄将“蜀王治下,工农兵商,户户持股,人心归附”
的消息,用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应天府李善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