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军心乱了,这仗还怎么打?!
“废物!一群废物!”
李景隆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亲兵。
李景隆一把揪住探马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什么妖器!说清楚!是火铳还是弓弩?!”
探马哆哆嗦嗦地指着北方,语无伦次:“不…不是火铳…也不是弓弩…小的…小的从未见过…那玩意儿…喷火…像…像闪电一样…一…一下子…就把人…打…打没了…”
李景隆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将探马甩在地上,“胡言乱语!来人!拖出去斩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传来,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景隆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北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自己的军队如同被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景隆彻底慌了神,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战况。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猎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灭亡,却无能为力。
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副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将军!不好了!燕军…燕军…他们…他们有神兵利器!我们…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神兵利器?!什么神兵利器?!”
李景隆一把抓住副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副将颤抖着嘴唇,指着北方,“那…那是一种会喷火的…铁棍…射出的东西…比…比箭矢快…比…比炮石…更…更厉害…”
李景隆颓然地松开手,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精心策划的这场围剿,竟然会以如此惨败收场。
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陈瑄的快船已经绕到了李景隆大营的后方。
船底蒸汽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水手们紧张地握着船桨,脸上写满了不安。
“大人,这…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一个老水手壮着胆子问道,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不依靠风帆和人力就能航行的船。
陈瑄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王爷说行,就一定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成败在此一举!”
朱棣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
李景隆的突然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李大人要匠人?好说——”
朱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不过辽东马市刚谈成铁矿生意,匠人若走了,鞑靼人怕是要叩关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案头的《大明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何况律法规定,边军工匠不得擅自内调……”
李景隆的脸瞬间铁青,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他手按剑柄,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身后丘福的闷笑声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他恨不得将这老匹夫一刀两断。
“蜀王,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李景隆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朱棣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李大人言重了,本王一向忠君爱国,岂敢抗旨?只是这圣旨,也要合情合理才行。若是朝廷不顾边关安危,一意孤行,本王也只能据理力争。”
“你!”
李景隆怒不可遏,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尚方宝剑和圣旨,可以轻易将朱棣压制,却没想到这蜀王如此狡猾,竟然用律法来反击。
帐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朱高煦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眼中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手中的那滩“血人”,此刻正无声地控诉着朝廷的阴险和狠毒。
朱棣的目光落在血人胸前的锦衣卫刺青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李景隆,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竟然派人潜入矿洞,看来是铁了心要夺取火器。
“李大人,”
朱棣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这锦衣卫的探子,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些。莫非李大人以为,本王的封地,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李景隆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地说道:“蜀王误会了,这探子并非本官所派,许是……”
“许是什么?”
朱棣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许是误入?还是许是……心怀不轨?”
李景隆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朱棣竟然如此敏锐,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谎言。
“李大人,”
朱棣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朝廷若是真心为了大明江山,就应该体谅边关将士的苦衷,而不是处处掣肘,甚至……暗中使绊子。”
他走到李景隆面前,语气低沉而充满威慑,“本王奉劝李大人一句,莫要玩火自焚。”
李景隆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蜀王说的是,下官一定将蜀王的忠心禀明圣上。”
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丘福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瞥了朱高煦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兔崽子,咱们走着瞧。
待二人走后,朱高煦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桌案上,怒吼道:“父王,这李景隆欺人太甚!咱们何必忍气吞声,直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凶光毕露。
朱棣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煦儿,莫要冲动。这李景隆不过是条朝廷的走狗,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北平城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咱们还得徐徐图之。”
朱棣的眉头紧锁,李景隆的到来让他意识到,朝廷对他的忌惮已经达到了顶点。
夺取火器技术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削弱他的实力,甚至……
将他彻底铲除。
他走到营帐门口,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风暴,终究还是来了。
李景隆回到自己的营帐,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一把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朱棣!你个老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本官!”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
“大人息怒,”
丘福小心翼翼地劝道,“这蜀王诡计多端,咱们不可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
李景隆猛地转头,双眼通红,“再不动手,咱们都要玩完了!朝廷的密信你又不是没看到,若是完不成任务,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丘福脸色一变,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面对狡猾如狐的朱棣,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