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侍卫冲进来,架起纪纲就往外拖。
被拖拽着经过朱棣身前时,纪纲的头无力地偏转过去,死死地盯着这位燕王。
那副神情,不是怨毒,而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陨铁尖刺,被烧的密信,还有那枚麒麟印……
桩桩件件,都透着邪门。
奉天殿内死寂,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
他踱到那枚被朱棣的磁石炮吸附过来,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磷火药包前,停下脚步。
这玩意儿,又是老四捣鼓出来的。
能吸铁,还能把火药给冻住?
也就在这时,那面银幕,再次亮了起来。
【画面切换,是永乐朝的战场。】
【硝石铺地,寒霜凝结。】
【“放!”】
【随着一声令下,前排神机营士兵扣动扳机,沉闷的枪声连成一片。】
【鞑靼骑兵引以为傲的冰甲,在他们冲锋的路上,变成了自己的棺材板。】
【轰!轰!轰!】
【弹丸撞上冰甲,不是穿透,而是引爆!碎裂的冰块混着铁片四下飞溅,比手雷还毒!】
【一个鞑靼百夫长冲在最前,身上套着双层冰甲,下一瞬,数枚弹丸同时命中他胸口。噗!】
【他身上的甲胄整个炸开,整个人被那股巨力掀翻下马,胸前血肉模糊,骨头里都嵌着冰碴子。】
【他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魔鬼!这是魔鬼!”】
【幸存的鞑靼人崩溃了,拨转马头仓皇逃窜。】
【镜头拉高,硝石阵地上尸横遍野。】
【明军士兵则面无波澜,机械地清理枪膛,装填弹药。】
【高台上,身披金甲的永乐皇帝,只是举着千里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朱元璋喉头滚动,发出干哑的声响。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重重坐回龙椅上。
这才是神机营……
这才是他娘的战争!
老四这手腕,比他当年还黑,还野!
“老四……”
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里面是欣赏,是忌惮,更是……
一种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无力。
此刻,登州矿洞内,朱棣的手指划过冰冷的燧发枪机。
麒麟印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潜伏在南京的棋子们,气息乱了。
他抬起头,望向南京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奉天殿里,朱元璋盯着银幕上那黑洞洞的枪口,许久,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这个老四……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此时,奉天殿内的银幕,毫无征兆地爆闪起来!
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光芒散去,一行鎏金大字浮现在银幕中央:【新考题:永乐九年,郑和船队出使锡兰山,国王亚烈苦奈儿贪欲熏心,欲劫夺船队财物,并以巨象兵五万围攻。请问,郑和舰队如何以少胜多,制服锡兰山巨象兵?】
考题一出,殿内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锡兰山?那是何处?”
“巨象兵?听着就吓人,五万头大象,我的乖乖,那还怎么打?”
“郑和不是太监吗?他还会打仗?”
朱元璋眉头紧锁,锡兰山他倒是知道,西洋小国而已。
但这巨象兵,听着确实有几分唬人。
他看向朱棣,想看看这个儿子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朱棣此刻正低头,手指轻轻抚摸着身上陨铁甲胄上那些如同星辰轨迹般蔓延的纹路。
那纹路在银幕光芒的映照下,似乎也流动着微弱的光华。
听到考题,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朗声道:“此题不难。对付巨象兵,无非攻其弱点。”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以配备陨铁弹丸的燧发枪,集中火力,齐射巨象眼部!象眼脆弱,一旦受创,巨象必然吃痛发狂,不辨敌我。再辅以硫磺、硝石等物制作的烟幕弹,抛射至象群之中,浓烟滚滚,既能迷象之眼,使其慌乱,又能扰乱敌军阵型。如此,则巨象兵不攻自破!”
话音刚落,银幕之上金光再闪!
【回答正确!燕王朱棣,远见卓识,洞悉战机!天道功德点+ 500!】
【商城解锁新物品:“蒸汽机核心设计图纸”!】
几乎在同时,“轰隆隆——”一阵沉闷的响声从奉天殿的地底传来。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铺设平整的金砖地面突然裂开道道缝隙!
“嗤!嗤!嗤!”
数十根闪烁着幽蓝色星芒纹路的陨铁锁链,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从地缝中激射而出!
“啊!”
“什么东西?!”
殿内顿时一片惊呼混乱。
那些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缠向人群中几个面色突变的官员!
正是纪纲安插在朝中,尚未被彻底清除的残余党羽!
他们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陨铁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猪羊般被拖拽在地,动弹不得。
锁链上的星芒纹路微微闪烁,似乎带着某种禁锢的力量,让他们连开口呼救都做不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朱元璋更是瞳孔骤缩,他死死盯着那些从地底冒出来的陨铁锁链,又看了看朱棣甲胄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星芒纹路,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啪嚓!”
一声脆响,朱元璋手中的青花茶盏被他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朱棣!”
朱元璋的声音如同冰渣子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你连锡兰山蛮夷的战阵都了如指掌!你告诉咱,你是不是早就跟那些西洋番邦暗通款曲,互有勾连?!”
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般压向朱棣。
朱棣却面不改色,从容地单膝跪地,他并未去捡拾那枚自动护主的陨铁麒麟印,任由它散发着幽幽蓝光,悬浮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之上。
“父皇息怒,儿臣万万不敢!”
朱棣的声音沉稳有力,“父皇明鉴,银幕之中,那位永乐大帝神威盖世,扬大明国威于四海,拓万里海疆。儿臣所知种种,不过是观其影像,学其用兵方略之万一罢了。何来与番邦勾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