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想推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就着这个姿势,闷声道:“你怎么过来了?你还伤着,怎么不早点睡?”
黎沉渊松开手,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语气有些酸:“你去看南璃大王子了?”
他用的是疑问句,但尾音并不上挑,顾颜汐听出了肯定句的意味。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温声道:“他救了我,因为给我挡箭,伤得很重,我去探望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听了这话,黎沉渊的脸色却并未好转,反而赌气似的把她往后一推,自己也躺在了她身旁。
他明白这个道理。
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沈景意看汐儿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
顾颜汐全然不知他心里的醋坛子已经翻了,被他从背后抱着,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黎沉渊的呼吸轻轻打在她后脖颈上,温热又暧昧,顿时激起了一阵极细微的战栗。
顾颜汐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拉开距离。
黎沉渊眉头微皱,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别动,汐儿。”
但顾颜汐并未停下,只不着痕迹地慢慢挪动着。
黎沉渊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大手从她的腹部向后收,顺着衣角滑进她的腰间,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
“再动,就不是抱一下了。”
顾颜汐的身子瞬间僵住。
这个动作太过撩人,她脑子里莫名蹦出之前在书房的那一次。
平时看起来腹黑深沉的黎沉渊,那日却把她压在书房宽大的书桌上,不知疲惫地索取着。
她眼中含着泪求饶,却引发了他更霸道的动作。
自从生辰宴中了药的事之后,他就越发食髓知味了。
说起来,生辰宴那次他算是趁人之危吧。
她转过头,愤愤地瞪了黎沉渊一眼。
黎沉渊一头黑发散落在床上,平时气势凌厉的人,此刻莫名多了些倦懒,配上一双深邃的眼,勾人而不自知。
顾颜汐脸颊一热,又默默地移开视线。
不行,不能撩他,她明天还要去一趟信阳侯府,万一起不来床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的模样,当真是秀色可餐。
等等。
她怎么又想偏了。
顾颜汐甩了甩头,努力把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甩到脑后。
黎沉渊察觉到她一会生气一会懊恼的,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顾颜汐赶紧答道。
说完,她悄悄瞟了一眼黎沉渊的反应,见他还是一脸疑惑,放心地躺平了身体。
黎沉渊仿佛明白了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忍不住失笑:
“你呀。。。”
他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大手搭上她的腰肢,无奈道:“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我们两都伤着,我能对你做什么?”
“快点睡吧。”黎沉渊轻轻拍了拍她,语气轻柔。
汐儿还伤着,他若是对她做什么,也太不是人了。
而且,有同命蛊共痛,到时候他是双倍痛楚。
“哦。”顾颜汐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脑袋凑近他怀里,闭上了眼。
桌上的蜡烛慢慢燃尽,最后悄无声息地熄灭,只留下一线黑色的烟,消散在月光里。
——
信阳侯府。
顾颜汐磕着瓜子,呸的一声吐出刚才不小心吃进去的瓜子皮。
对面的江林溪嫌弃道:
“誉王妃,你好歹是个王妃,能不能讲点礼仪?”
顾颜汐翻了个白眼,举起受了伤的右手,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现在是伤员,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行行行。”江林溪不再管她,低头跟手中的板栗较劲。
顾颜汐放下手中的瓜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斜眼睨着她。
“话说回来,你怎么没去看看沈景意?”
江林溪捏板栗的手指顿住,眼神有些飘忽,掩饰道:“他受那么重,把我扔上去撞晕了,我还去看他?”
“哦?”顾颜汐放下茶杯,倾身凑近她,左右看了看,“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也会去找他算账啊。”
“你这是怎么了?”她抬手探了探江林溪的额头,“莫不是撞傻了?”
“滚吧你。”
江林溪拍开她的手,横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板栗往炉子里一丢,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