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幼薇眉头紧蹙,颇为不解地说道:“可我并没有收到消息,而且,七皇子那边也没有动静。”
“百花楼的消息网也没有提到这个。”沈景意补充道。
顾颜汐默了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剧情。
如果据实相告,要么是他们以为她疯了,要么就是把她当成妖怪。
但如果不提到剧情,又怎么解释她提前知道了灾民暴动?
沈景意看出她的犹豫,偏头吩咐:“幼薇,照做。”
顾颜汐惊讶地抬眼,床上的沈景意笑容浅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柔光闪烁,淡声道:“颜汐,你这么安排,一定有你的原因,我相信你。“
他说的话,跟黎沉渊方才说的,一模一样。
她把屯粮的消息告诉黎沉渊后,他毫不犹豫地下了令,并腾出了好几间库房。
顾颜汐眉眼弯弯,笑道:“谢谢。”
吴幼薇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轻笑一声,“我现在就去。”
她转身走了出去,房中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沈景意和顾颜汐。
沈景意迎着她眼波流转的目光,不知怎的,开始紧张起来。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之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你的伤好些了吗?”
两道声音夹杂在一起,但两人却听得分明。
沈景意顿了顿,笑弯了眼,“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不疼,幼薇医术有多好你是知道的。”
穿透肩胛骨的箭伤,怎么会不痛。
终究是她欠了他的恩情。
顾颜汐垂下眼,低声道:“等珩阳的事了结了,我会回南璃。听幼薇说,娘亲的墓转到了南璃,我终归是要去祭拜的。”
沈景意的笑意更深了些,整张脸都洋溢着欣喜。
“不过,”顾颜汐抬眼,又补了一句:
“估计还要很久,你是南璃大王子,不能长久待在珩阳,等北蒙迎娶乐平郡主时,你也回南璃吧,等时机到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沈景意连忙应道:“我明白。”
她担心他在南璃待太久,引来珩阳皇帝的猜忌。
颜汐关心他。
沈景意的心里好像裹了蜜,仔细咂咂仿佛有无尽的甘甜。
——
与此同时,信阳侯府。
勺子撞击瓷碗的清脆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江林溪模糊间被这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床边的江修然立刻反应过来,放下药碗,语气满是关切:
“小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林溪对上他关心的目光,眼圈一红,“哥。”
江修然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心地避开伤口,柔声道:“怎么了?伤口疼?”
“不是。”江林溪轻轻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昏迷前的箭雨,焦急地问道:“颜汐怎么样了?还有沈。。。”
提及沈景意,她突然卡了壳。
江修然仔仔细细地给她掖了掖被角,答道:“誉王妃手臂受了轻伤,方才来看过你,你没醒,她又走了,应该是去看沈景意。”
江林溪放下心来。
听到颜汐去看沈景意,她又蹙起了眉。
江修然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有所猜测,问道:“你对南璃大王子。。。”
“什么也没有。”
他话未说完,江林溪便着急地打断他。
江修然盯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偏开视线,手中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唉。”江修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妹妹,不是哥要阻止你,只是他毕竟是南璃的大王子,你们身份有别,你要尽早想开。”
江林溪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哥,我的头还是有些晕,让我睡一会儿吧。”
等江修然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江林溪才把头转回来,一滴透明的泪珠顺着脸颊滑入枕面,洇出小小的水渍。
年少时见过精彩绝艳的人,要如何才能忘掉。
——
顾颜汐在外面探了一天的伤员,等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她累得不轻,沐浴过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还没等闭眼,就被人拉着手臂坐了起来,惯性地扑进他怀里。
鼻尖传来熟悉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