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谷雨端着托盘进来,“药熬好了,现在给王爷送过去吗?”
顾颜汐眼神一亮,连连摆手,“不用,这是我新研制的药方,我先试试药性,你再给他。”
谷雨放下托盘,神色沉静。
王妃虽然身份可疑,但对王爷确实真心一片。
她屈膝行了个礼,“怎么能让王妃试药?这种事交给奴婢就好。”
说完,她便主动伸手去端药。
“不不不。”顾颜汐赶紧拦住她,扶着她的肩膀,眼神真诚地看着她,“我试药,才能更清楚地知道药方怎么改进,只是疗愈经脉的药,不会有事的。”
谷雨感动不已,犹豫片刻,退到一旁。
王妃对王爷的爱,竟如此之深,连试药都不愿假手于人。
顾颜汐没有在意她的神色,伸手端起药,闻了闻,确认是寒烟草根部为药引的那一碗,仰头喝下去。
苦涩的药汁入口,滑落喉咙的瞬间,便引出一阵反胃的恶心感,顾颜汐极力压下,眉头紧皱。
“王妃,没事吧?”谷雨走近几步,极为担忧。
顾颜汐缓了缓,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
又等了一刻钟,顾颜汐才让谷雨把剩下的药送去给黎沉渊。
她翘着唇角躺回床上,心情颇好地闭上眼。
万籁俱寂,蚀骨的寒意缓缓攀升,一阵战栗激醒沉睡的顾颜汐,她咬紧牙关,抬手给自己把脉。
寒烟草的药性压住了火炎的部分毒素,同时也让寒毒提前发作了。
顾颜汐紧紧攥着被子,上好的丝滑锦缎被她抓出了深深的皱痕,她低低闷哼一声,在床上蜷缩着。
直到天光熹微,她才慢慢睡去。
翌日。
细密的雨丝悠扬地飘散在空中,连绵不绝,笼罩着精致华贵的信阳侯府。
顾颜汐扶着寒露的手下了马车,候在一旁的霜降立刻撑;开伞走到她身旁。
“姑娘,您今早便有些咳,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她把伞微微倾斜,直到完全遮住顾颜汐的另一边肩膀。
“无碍。”顾颜汐对她笑了一下,小厮引着她们走进府中。
穿过长廊时,一行人迎面遇到一名男子。
他一身青衫,身姿修长,眉清目秀,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大公子。”小厮弯腰行礼。
信阳侯的长子,江修然?
顾颜汐颌首,礼貌道:“江公子。”
“顾。。。誉王妃。”江修然拱手行礼,“王妃是来找林溪吗?”
“嗯。”顾颜汐继续往前走,但江修然立在原地没动,神色犹豫地看着她。
顾颜汐眉心微动,“江公子有事?”
“王妃,林溪前些日子掉进府中的湖里,昏迷了好几日,醒来便有些奇怪,也不爱往外偷跑了,整日在房中发呆,有时还会莫名落泪,问她也只说没什么。王妃与林溪自小便是好友,能否请王妃陪她说话时,问问缘由?”
江修然说完,似乎认为有些莽撞,又补了一句,“王妃若是为难。。。”
“她什么时候掉进湖里的?”顾颜汐打断他。
江修然回想了一会,“好像是,王妃出嫁那日。林溪太过焦急,跑快了些,不小心掉进去了。”
顾颜汐:。。。。。。
原来跟她有关。
江修然见她沉默,以为她误会他有责怪之意,慌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溪平日里便莽莽撞撞的,那日只是一个意外。”
“好,我知道了。”顾颜汐轻轻点头,“我找机会问问。”
“有劳王妃。”江修然再次弯腰拱手,侧身让开。
顾颜汐不动声色地从他身旁走过。
看来江林溪是因为意外落水,才变得有些古怪。
她如果是穿越者,为什么醒来第一时间过来找她,叮嘱她?
如果不是穿越,她怎么会知道原书剧情?
汀兰院中走出一名婢女,抬手引着顾颜汐走进去。
院中风景雅致,门口栽了两棵桃树,枝桠上都结了小小的花骨朵,再往前,便是铺着琉璃瓦的二层小楼。
婢女带着她走进房间,“姑娘,王妃来了。”
顾颜汐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窗口下坐着一名粉衣少女,撑着手盯着桌子发呆,桌上的炉子正煮着茶,此刻冒着袅袅热气。
顾颜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她才回神,说道:“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誉王不让你出来呢。”
江林溪抬手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顾颜汐伸手用指尖碰了下杯壁,被烫得缩回手,抬眼看向她,“誉王说,让我想去哪便去哪。”
“誉王这么通情达理?”江林溪端起茶杯吹了吹,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
顾颜汐担心她又语出惊人,示意寒露和霜降去外面等着。
江林溪看她把两个丫鬟打发出去,也让春桃下去了。
“有事?”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顾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