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本来想揶揄一下她,想到不久前江修然说的话,她揉了揉眉心,忧愁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江林溪顿时紧张不已,拉过她的手,掀开衣袖反复检查,“怎么了?受伤了?”
江林溪为什么会认为她受伤了?
顾颜汐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我怎么会受伤?”
江林溪看到她光洁如玉的手臂,刚松了口气,一听这话,表情一僵。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啊,你如今不喜欢太子了,应当不会受伤才是。”
这跟喜欢太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顾颜汐疑惑不已,紧紧盯着她问道。
江林溪慢悠悠地放下杯子,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说起来,誉王的生辰,信阳侯府就送了幅字画,有些失礼了。”
“你说什么呢?”顾颜汐奇怪地说道:“不是送的玉如意吗?”
还刚好被顾心柔“不小心”摔碎,发生了一段配角跳脚,太子宠溺女主的剧情。
说完,顾颜汐神情一顿,紧接着垂眸伸手,指尖摩挲着杯沿。
看她神色变幻,江林溪笑眯眯地说道:“啊,你怎么知道,我爹打算在誉王生辰时,送他玉如意?毕竟——”
她拖长了尾音说道:“誉王生辰是在下个月呢。”
顾颜汐抬眼看向她,无奈地说道:“江二小姐不也是未卜先知?以为我在誉王府受伤了。”
江林溪却没心思再与她打哑谜了,直截了当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出嫁那日?”
破案了。
这个好闺蜜是重生了。
而且没发现眼前的顾颜汐已经换了个芯子。
顾颜汐点点头,“在花轿里醒来,便发现自己回来了。”
“怪不得,那日你跟我说,太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江林溪拍拍她的头,笑着说道:“看来是被封进墓里的记忆太惨烈,让你醒悟了。”
顾颜汐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你呢?为什么会回来?我记得我被封的时候,信阳侯府还好好的。”
信阳侯辅佐太子上位,应该会有丰厚的赏赐吧?
可惜剧情到男女主大婚后就结束了。
江林溪突然消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狡兔死,走狗烹,黎盛楚登基后两年,忌惮信阳侯府在京城的势力,诬陷我爹谋反。”
她闭了闭眼,神色凄然,“信阳侯府上下,无一人幸免,男丁全部斩首,女眷发配边疆,充当军妓。我不愿受辱,在家中吊了白绫。”
气氛忽然凝滞下来,只剩火炉上的茶壶依旧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顾颜汐从怀中掏出手帕,伸手给她擦掉眼尾的泪珠,“都过去了。”
江林溪捏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一定要报仇,你也不要再重蹈覆辙。”
顾颜汐垂下眼睑,“晚了。”
“什么?”江林溪吸了吸鼻子,顾不得擦拭,着急地说道:“你没有受伤啊,你应该没给太子传信,不然早就被誉王发现了。”
“传了,被我掩饰过去了。”顾颜汐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苦笑了一声,“太子给我下了寒毒,七日发作一次,若无解药压制,会被活活冻死。”
“可恨!”江林溪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
“不用了。”
顾颜汐拉住她的手,把她压回座位,“北境寒毒若是这么好解,我也不必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在誉王府传信了,我已经找到药了,此次七皇子回来,会把药给誉王。”
江林溪眨了眨眼,有些不解,“誉王对你这么好吗?”
顾颜汐不欲解释太多,只敷衍道:“嗯,你放心吧。”
她偏头望了望窗外,“快到午时了吗?”
“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吧,我方才好像瞧见秋菊去厨房了。”
“林溪。”顾颜汐极为认真地盯着她,“太子让我午时到落雨楼见面,但我不能带上我的丫鬟,我需要你帮忙。”
江林溪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这院子后面有扇小门通向府外,你从后门偷偷走。”
顾颜汐思索片刻,凑近她耳旁低声补充了几句。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江林溪提高音量唤来春梅,吩咐她把午膳端到这里来。
春梅临走前,江林溪给她打了个手势。
春梅抽了抽嘴角,行了礼退下了。
顾颜汐满腹疑惑,江林溪凑近她,悄声道:“这是我和春梅的暗号,代表我想从后门溜出去玩,让她给我安排。”
顾颜汐:。。。。。。
真会玩儿。
不一会儿,春梅就带着两个丫鬟过来布膳,寒露和霜降见状,走进来伺候着。
江林溪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们都出去吧,吃个饭还不消停,我和颜汐又不是手断了。”
几个丫鬟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