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国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秦平东一连几次探望都被挡了回去,心里七上八下的。
只得先写了一封信托秘书转给秦卫国,信里半解释半检讨的说了许多,最后希望得到秦卫国的谅解,秦平东等了很久也不见秦卫国派人来喊他,不知道秦卫国原谅他了没有。
姚家兄弟整日叽叽喳喳的跟在他后头出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吵得秦平东心烦,干脆趁休息去了冀北那边的小文工团看他妈。
出了这事儿之后,秦平东也没了小汽车坐,是自己一路颠簸着过去的,小文工团偏远,简直要建在了山坳里,最后还是搭上了冀北当地的小客车才算省了些腿脚力气。
秦平东坐在破旧的客车上脸色发黑,他旁边放着两个沾满泥巴的麻袋,脚下还有一个竹筐,竹筐里的鸭子嘎嘎乱叫,一扑腾翅膀便满是灰尘。
客车里人挤的满满当当,即便开着窗户灌进来的风也是热的,车内人身上的汗味和牲畜刺鼻的味道一阵阵传来,每次遇到颠簸的时候这样的气味更是厉害,简直熏的他要吐了。
秦平东下车的时候使劲拍了拍身上,尤其是裤腿那里,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等到他一路拧着眉头找到姚玉玲住处的时候,却被告知姚玉玲已经从文工团的集体宿舍搬出去了,在后面的小院单住。
秦平东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换了宿舍?谁提的要求?”
文工团的人也不太清楚,想了一会,道:“好像是上级安排,那天上京里来了领导,跟我们团长说了几句,回头就给换了单间宿舍,但是领导还不满意,让给换了一个独户的小院儿,那个院子不错,原来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的。”
秦平东将信将疑,等他找到那个独户的小院,心里却有些高兴起来,小院看起来条件不错,门口还守着两个警卫,刚才那个人说是上京领导的安排,那不是他爸就是他爷爷安排的,这样的待遇,难道是爷爷他们心软了,准备接他妈回去?
秦平东越想越觉得是,立刻兴冲冲的跑过去,刚到门口,便被站岗的警卫员拦住了。
秦平东不太高兴道:“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秦平东,快让我进去。”
警卫员显然听过他的名字,在确认身份之后,也不多做阻拦,放他进去了。
秦平东没觉察出哪里不对,只是当他父亲心软了,让人来特意照顾他妈的安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见了他妈之后怎么让她帮自己求情。
姚玉玲现在住的这个单独小院,条件比之前的集体宿舍好多了,秦平东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那边拿着一份报纸发呆,等秦平东喊了她一声才惊觉有人:“平东,你怎么来了?”
“学校放假,我就过来了。”秦平东脸上喜气洋洋的,声音里都带了些急迫,“妈,是不是我爸派人来了?他来接您回去的对不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姚玉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着看自己儿子,招手让他过来,“你看你一路跑来这一头的汗,先喝点水,歇一会。”
秦平东不耐烦的拉下她的手,又问了一遍,“妈,你快告诉我啊!外面那些警卫员到底是谁派来的,我看到外面有车停着,他们很快就会接你回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