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玲避开他的眼睛,含糊道:“是,应该吧,这不是你爸派来的人,是你爷爷。”
秦平东眼睛亮了下,他完全不在意是谁派来的,是他父亲也好,爷爷也好,总之这就代表他又有了依仗。
姚玉玲脸色不十分好,她坐在那里同秦平东说话,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没有儿子乐观,外面的警卫员哪里是像秦平东说的来照顾她的?那是监视和审问她的,她被困起来了,如今连这个小院都无法走出半步。
秦平东只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和父亲和好,只顾着高兴没多留意姚玉玲的神色。
他心情一好,也有了去欣赏这穷山僻壤景色的心情,站在窗边把那原本半遮着的窗户彻底推开,看了一眼满目的青翠,道:“这里空气真新鲜,偶尔来这边透透气也挺舒服的。”
小院单独落在后边,窗户开的大,视野极好,一抬眼就能瞧清楚大半个山坳,大概是心情顺了,秦平东打量着这个小院子也觉得挺不错,连那院墙上爬了半壁的绿植都感觉很漂亮,“妈,那边墙上围着的是什么花啊?蔷薇吗?”
姚玉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点头:“对,是蔷薇。”
秦平东看着那稀稀落落犹自开着的粉红粉白一片的花朵,感慨:“开这么大片啊,挺好看的。”
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声音清脆,叫的颇响亮。
秦平东凝神听了一会儿,他之前跟康明玩儿的时候,还特意陪着康少爷养了几只鸟,这鸟的叫声似乎是从后面的树林里传来的,秦平东笑道:“这是画眉鸟吧,不过这鸟娇气怕冷,很少瞧见野外有的,真是奇怪……”
姚玉玲眼底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就稳住了,勉强笑道:“这里树多,四周又都是山,乱飞的野鸟多有什么奇怪的。”
秦平东心思也不在那鸟儿上,随口嘟囔了一句“什么时节了还有画眉”便算了。
外面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叫了一阵便没了声音,姚玉玲一颗乱蹦的心也慢慢恢复平静,只是脸色依旧有些发白,若是仔细看,她额头发际那儿还有些细密汗珠,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秦平东临走的时候,姚玉玲喊住了他,走过去细心的给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儿子整了整衣领,又帮他弄了下头发,缓声道:“平东,你走的时候把院墙上面的那盆花搬下来好吗?很久之前放上去的,现在夜里风大,我担心花盆会摔下来。”
“哦,好。”
姚玉玲不放心,又嘱咐:“放在外面的院墙下就行。”
搬花盆这种小事秦平东自然做的来,他个子高,略微垫脚就大概能看清楚院墙上的样子,不过却是在大丛蔷薇花里找了好一会才发现小小的花盆,花盆里也是一株蔷薇,只是开着粉色的花朵,掺杂在里面并不显眼。
秦平东几步走过去,那边恰巧有一块青石,踩上去轻易的就拿下了那盆蔷薇。
是一小盆粉蔷薇,开的不大,花骨朵也单薄,但是透着股野性的柔媚,微风拂过,绿枝乱颤下彰显着最后的活力,唯恐错过花季。
秦平东看着这盆野蔷薇,觉得扔在外面墙角下有点可惜,好歹是自己妈在这儿受苦的一份寄托,便没听姚玉玲的话,带着这盆蔷薇回上京去了。
或许他父亲秦卫国在病中看到这盆蔷薇会高兴一点呢?若由此想起他的母亲,他们一家就能更快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