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大门就被拍的咣咣响,许家人本来就没怎么睡着,一时间全都清醒了。
“谁啊?来了来了。”许广施裹紧身上的棉袄,小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许广施看着外面站着的四五个人,先愣住了:“村长,你们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有村长支胜利,还有几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其中两人胳膊上戴着红袖标,带头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叫王波,他绕开许广施,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往里闯。
院子里半夜被撞掉的腊肠只是被拾起来堆放在木架子上,尚未来得及整理。
“村长、队长你们看到了吧,许家院子里藏着这么多香肠,肯定投机倒把去了”,王波指着架子上的腊肠,一脸兴奋。
村长眉头紧蹙:“广施啊,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其中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年轻人冷哼一声,“许广施,这么多年的来劳动改造都没教育好你,骨子里还是个走资派,村长,我看直接把人带走。”
“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带人不合适吧”,另一个戴着红袖标的青年开口,正是村长的儿子支向革,“爸,我看这事儿或许有啥误会。”
“人赃具在,还有啥可误会的”,王波迫不及待道,“我早就觉得许家不对劲,如今一看果然没干好事儿,我看咱们到各屋搜一搜,没准还有别的呢。”
他振臂一呼,就要招呼着众人去搜屋子,早就跑出来的李秀芹急了:“凭啥搜我家,我们又不是贼!”
“可有人是贼呢”,一直站在门口瞧着的许如娇忽然开口,她方才就注意到了,王波右肩膀到脖子那一片有着明显的油渍,背过身来的时候更明显。
她当时情急之下用腊肠砸了那小贼,虽然造不成伤,但尚未晾干的肠衣脆弱不堪,遭撞击破裂,里面的肉馅油渍漏出来粘到人身上,王波急于来抓许家的错处,连衣服都顾不上换,露出马脚被许如娇看出来。
许如娇走到近前,一字一顿盯着王波的脸说:“昨晚我家里闯入的小贼,就是你吧。”
“你胡说!”王波眼神闪躲,“什么贼,你别血口喷人。”
“你不承认也没用”,许如娇绕到他身后,指着他肩膀上的油渍给众人看,“昨晚我情急之下用腊肠砸了那个小贼。”说着从王波的后肩膀上捻起一颗细小的肉粒,“要不是你半夜翻墙做贼,我家腊肠里的肉馅怎么会粘在你身上?”
“就是啊”,许如妍也反应过来,“我家昨天才做好的腊肠,你怎么就知道院子里有,带人直奔这来?”
明晃晃的证据摆在那,王波无可辩驳,支向革立刻调转枪口,“我说呢,一大清早去找我爸说要告发许家,原来是半夜做贼偷翻人家墙去了,许叔,您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东西倒是没丢,三丫发现的及时,许广施刚要开口,许如娇却抢先道,“丢没丢东西我们还没来得及查看,可看眼前这架势,就怕多了什么东西,要赖在我们许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