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北手里的批条挺管用，当真是开着车进去拿的。
许如娇原本只想着随缘，可等瞧见那偌大的院子里堆成小山似的旧书古画，还有数不清的铜器香炉小鼎……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许如娇挽起袖子就扑了过去，先是看到了一个小铜鼎，她记着上辈子在跟秦战北去拍卖会看到过类似的，据说也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战国时候的一个铜鼎，就这么一个小玩意，拍出了天价。
许如娇的心跳得砰砰响，一边看一边小心的抚着，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反正先拿在手里再说。
秦战北瞧着她那兴奋劲，也跟着挑起嘴角，走过去帮着一起挑，许如娇眼看到哪里，他就给她拿哪个，一点都不嫌这些破烂脏，“这个？不错，我也瞧着这个好。”
许如娇高兴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点水意，抬头瞧着秦战北的时候，眸子里波光流转，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更是勾得人心痒。秦战北一颗心都快融化了，真恨不得把这整个院子里的东西都给他家许娇娇搬回去。
文物商店工作的同志们穿着蓝色制服，看着这俩“强盗”东挑西捡，把弄来的好东西都扒拉到自己车上，这几位非但一点阻止的意思没有，还凑上前去帮着他们一起挑，指指点点说哪个看着比较新比较干净。
帮着挑了一会，看这两位好像喜欢笔墨之类，招手示意带他们到另一个仓库，“早说呀！我们这留着好些古墨呢！”
许如娇跟着一路过去，看着那个工作人员打开仓库的门，整个人呆住。
仓库里成堆的古墨，摞在那像个小山包似的，旁边还有散开的麻袋，里头散乱的放着不少黑乎乎的玩意儿——都是还没倾倒出来的墨锭。
许如娇鼻翼小小的翕动一下，睁大了眼睛：“我，我没眼花吧？”
秦战北转头看着她笑：“没眼花，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许如娇眨了眨眼睛，迈着步子直直走上前，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一仓库的古墨全带走，但许如娇也就是在秦老爷子那多看了两本书，再加上上次走运挑到乾隆御墨，让她对古墨有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能挑到好的，其实哪里有多少经验，大半还得凭感觉。
许如娇蹲在那一挑就是两三个小时，有些她认得，大多数都不认得，反正看着哪个合眼缘就拿哪个了。
秦战北在旁边看着她玩儿，许如娇高兴，他心里也舒坦。
旁边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拿着册子问，“这些古墨都要？”
秦战北点点头：“都拿上吧，我瞧着数量有点多，你给个价，算我买的。”
工作人员笑笑：“这东西不值几个钱，你要就都拿着吧。原本是想卖给老外给国家换点外汇的，可那些洋鬼子看不懂这是什么，没一个人买，这才越攒越多堆了这么些。”
文物局收来的东西除了上交给各地博物馆和研究机构，剩下的一部分是拿来卖的，现如今刚恢复了“内柜”，顶多也就卖给那些来旅游的老外赚点外汇，古墨明显是最不讨洋人欢心的，没能赚着外汇，倒是便宜了许如娇。
旁边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想来是刚分配过来的，这会儿正愁眉苦脸的看着院子里那一堆堆的“破烂”，叹了口气道：“哎，我们每天都干这些收废品的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不如外面扫大街的呢！”
旁边的一个小伙拍了拍同事的肩膀，也一脸的苦闷，想来对这份工作很不满意，倒是陪着秦战北说话的那个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一点都不在乎。
那人抓了抓脑袋，笑道：“我就学的历史，其实在这儿也挺好，工作清闲，没事儿了还能瞧瞧这些东西研究一下。”
秦战北点了点头，视线又移回他家许娇娇那边，瞧她蹲在那认认真真的挑选，每一块都轻拿轻放的模样，忍不住挑起唇角：“是啊，遇着自己喜欢的，谁都想捧在手心里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