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楚宴珩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个字,随着话音落,紧握的椅子扶手瞬间化成灰烬。
恐怖的威压弥漫在书房内,楚宴珩眉眼阴郁,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面前的宋婉安。
宋婉安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宴珩,她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即将要低落的眼泪,也被她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楚宴珩看都没看宋婉一眼,径直走出了书房。
门口的影七在外面听的清楚,此刻也后背发凉。心说这宋婉安还真是找死,明知道楚宴珩心情不佳,还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不过他也是为宋婉安捏了一把汗,他也怕楚宴珩伤了宋婉安。
“人带走,七日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从影七身边路过,楚宴珩丢下一句话离开。
影七躬身应了一声,待到楚宴珩彻底离开,才敢起身抬头。
看了眼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婉安,连忙喊人扶她回去。
另一边,薛暖回了将军府后,便魂不守舍。
薛定邦问什么就说什么,不问就不吭声。
这状态让薛定邦甚觉奇怪,他有些担忧的望着薛暖,“阿暖,你这是怎么了?总督难为你了?”
“没有。”薛暖强打起精神,“我就是有些累了。”
薛定邦还是觉得不对,但也没在多嘴。为了能尽快到家,归途的确匆忙些。
“让春桃翠枝伺候你歇息吧。”薛定邦拍了拍薛暖的肩膀,“对了,刚刚皇宫送来消息,明晚在宫中举办庆功宴。”
薛暖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院子,薛暖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春桃和翠枝相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春 药本想询问,但却被翠枝拦了下来。
翠枝给春 药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多嘴。她看的出小姐有心事,这时候最好让小姐一个人呆着。
伺候着薛暖躺下,翠枝贴心的放下纱帘,轻声道:“小姐,奴婢和春桃先退下。”
翠枝拉着春桃出去后,春桃便忍不住道:“怎么不让我问?”
“看不出小姐心情不好吗?”翠枝瞪了春桃一眼,“你这时候问,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这到底怎么了?”春桃百思不得其解,“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也不懂。”翠枝摇头,“不过这时候少打扰就对了。”
床上,薛暖摩挲着手中的香囊,看着上方,一动不动。
她想不通,林匹为何会反悔。
他若是不愿,何不直接与自己说?为何要给自己希望后,又把她推向深渊?
就算不愿,就算要走,也不必这样不告而别,为何不亲口告诉自己?
泪水滴落在枕头上,留下一圈圈的痕迹。
薛暖把香囊搂紧怀中,心如刀割。
一抹阳光照进屋内,落在薛暖身上,可随后又转瞬即逝。
就如同她与林匹之间,最后残存的只有回忆。
……
翌日,晌午。
姜素兰一上午都没瞧见薛暖,听薛定邦说昨日薛暖就不对,不由得有些担忧。
来到薛暖院中,却发现房门紧闭,春桃和翠枝也不知去了哪。
姜素兰眉头微蹙,上前敲了敲门,轻声道:“阿暖,是娘。”
屋内,薛暖呆坐在塌上,似乎没听见声音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阿暖?”姜素兰再次唤道,“娘来看看你。”
可薛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手中的香囊。
姜素兰又唤了几声,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有些着急了。
她推门而入,在看见塌上的薛暖时,吓了一跳。
薛暖披散着头发,面色惨白,嘴唇发干,眼底一大片乌青,模样十分憔悴。
姜素兰连忙上前,摸了摸薛暖的额头,以为她是生了病。
额头不烫,反而是冰凉。姜素兰又摸了摸薛暖的手,亦是十分冰冷。
“阿暖,你这是怎么了?”姜素兰一脸心疼,握住薛暖的手输送着暖意,“你别不吭声,你这样娘害怕。”
姜素兰最见不得薛暖这副模样,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
闻言薛暖这才抬起头,她动作僵硬,声音透着沙哑,“娘,我没事。”
“都这幅样子了,还说自己没事!”
姜素兰嘴上责怪,可脸上却写满心疼。此时,她注意到了薛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东西。
“这香囊……”
“娘。”薛暖迅速把香囊藏到了身后,“我就是太累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知姜素兰,姜素兰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些,她不想让娘跟着自己操心。
见薛暖不想说,姜素兰没有强求,“娘不逼你,等你想说了,再说给娘听。娘给你熬了粥,来吃些粥。”
薛暖轻轻的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由着姜素兰喂粥。
“今晚的庆功宴,你是要去的。”姜素兰吹了吹汤匙里的粥,“依娘看,那秦雪凝定要在宴会上刁难咱们一家。”
说起秦雪凝,似乎刺激到了薛暖,薛暖灰暗的眼神亮了一些。
是啊,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她没时间在这里伤神。
见薛暖有了些精神,姜素兰似乎松了口气,继续道:“听宫里的人说,秦雪凝这胎似乎不稳,前段时间还见了红。”
见红?
薛暖咽下口中的粥,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太医看过了?”
“已经开了药,若是没效果,只能强行催生。”姜素兰给薛暖擦了擦嘴,“这次庆功宴,怕是少不了要你去给秦雪凝保胎。”
薛暖突然勾唇一笑,“好啊,我自然乐意。”
送上门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就看秦雪凝有没有胆子,让她来保胎了。
“阿暖。”见薛暖如此反应,姜素兰放下了碗,“别怪娘多嘴,不管秦雪凝如何,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姜素兰知道薛暖恨秦雪凝,所以害怕薛暖误入歧途,对秦雪凝的孩子下手。
“娘,我还没疯到那个地步。”薛暖颇为无奈,“我不会乱造杀孽的。”
她自然知道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秦雪凝怀的还是龙子。若是龙子出事,她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她不过是想,暂且给秦雪凝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老实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