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一个多月前,魏老夫人回庄子养身体后,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就连薛暖大婚,魏老夫人也未曾露面,只是捎来亲笔书信,和一些为薛暖准备的嫁妆。
嫁妆是薄了一点,但薛暖过后仔细看过,都是魏老夫人珍藏已久的东西。
这足以证明,魏老夫人也是在意薛暖的,只是身体虚弱,实在是经不起路上的折腾。
姜素兰叹了口气,“除了你大婚后那封书信,到现在也没动静,我派人去庄子上打探了,听说母亲现在谁也不见,只说自己还好,如今只想一心的礼佛。”
终究是年轻时亏心事做多了,这老了都找到身上了。
“如今父亲和哥哥们好不容易归来,祖母本是能享清福的。”薛暖也很无奈,“要不,咱们抽个时间,回庄子上瞧瞧祖母吧。到时候,我也可给祖母瞧瞧身子。”
虽说魏老夫人过去对她不怎么样,也不是亲祖母。但终究是操持府中上下多年,养大了自己的爹,她这个做孙女的,不能这样无情。
这该尽孝,还是要尽的。
“阿暖说的是,我们一家的确应该找个机会,回庄子看看。”姜素兰赞成的点头,“不仅仅是看你祖母,那些亲戚也多年未见了。”
“那母亲选个日子,近期我也没什么事。”薛暖把决定权交给了姜素兰,“回头派人通知我一声就是。”
姜素兰答应下来后,看向薛暖,眼神有些怪异。
“那个,你和那男宠之间,如何?”
薛暖知道姜素兰打探的是哪一方面,她神色有些尴尬,含糊道:“就那样。”
“宴珩给你纳男宠,无非也是想让你快点怀上。”姜素兰干脆把话打开了说,“所以,你得加把劲才行。”
“娘…你说这个干什么。”薛暖有些无奈,“这生下了孩子,又不是他的。”
“他若是能生,岂会给你找男宠?既然给你找了,那便是默认这件事。待到你有了孩子,他一样会视为已出。”
姜素兰拉着薛暖的手,“你这孩子,同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他无长辈,无兄弟姐妹,可不见得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啊,得做好这方面的防备才行。即便他身份特殊,也不代表心思安定。我可是听说,他之前在府中养了一个女人。”
姜素兰话糙理不糙,心里是为了薛暖好,才说了这些。
“那女人,如今已经被他送走了。而且,他们两个之间真没什么。”薛暖解释着,“娘,你说的话我会记下。但又不是所有男人,都三心二意。爹不就是,一直对娘一心一意吗?”
说起薛定邦,姜素兰还是很骄傲,“你爹和别人不同,而且我与你爹在这件事,也是互相成就的。”
姜素兰嫁到薛家二十几年,从未有过再生一个的念头。
并非是她不愿意生,更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她觉得,自己若生了孩子,一定会忽视薛家这三兄妹。
为了能给三兄妹全部的爱,为了能让他们健康成长,姜素兰选择牺牲,全心全意对待他们三个。
正因为这一点,薛定邦对姜素兰多年以来都十分愧疚,并且无比感激。
也正是姜素兰的做法,让薛定邦定下心来,发誓绝不辜负姜素兰。
“娘是真的很伟大。”薛暖抱住姜素兰,“阿暖以后定好好孝敬您。”
在这一点上,薛暖也很佩服姜素兰。
反正她是没有姜素兰这种心胸,能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多年,还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生的权利。
“不生孩子其实也有很多好处。”姜素兰搂着薛暖,笑着道,“娘瞧着,可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呢,身材没有走样,容貌也没怎么衰老。再者,有你们三个,娘就足够了,还生什么生。”
姜素兰这一点说的倒是事实,如今她已经五十出头,可瞧着同三十五六岁的妇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自然是保养好,二是最重要的,没生产过。
生孩子对女子来说是过鬼门关,元气损伤很大。在加上月子期间一旦不谨慎,那都是要落下终身病根的。
姜素兰如今身体不好,纯属是多年操劳导致。即便如此,也比同龄人身子健壮。
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转眼就快到了晌午。
饭厅内,丫鬟们正在布菜。按照姜素兰的要求,这次薛暖回门,特意准备了二十八道菜。
菜虽然多,但没道分量不多,也不会浪费。
众人齐聚在反应,看着桌上丰盛的菜系,皆是连连夸赞。
“有劳岳母费心,小婿真是受之有愧啊。”楚宴珩咬文嚼字,“岳母辛苦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姜素兰一脸笑容,“快坐吧。”
薛曜看着桌上的菜嘀咕了一句:“我同大哥回来那日,也不过做了十八道菜。娘,你这是偏心啊。”
薛定邦瞪了一眼薛曜,“就你话多!那日 你娘可是忙了整整一日,你还好意思挑理。吃不吃?不吃出去!”
薛曜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乱说话。
“宴珩啊,你尝尝这酒。”薛定邦拍了拍一旁的酒坛子,冲着楚宴珩笑呵呵道,“这是阿暖出生那年,我亲手酿造的女儿红。”
薛暖大婚那日,薛定邦晚上回了家,便亲手把这酒挖了出来。二十年的陈酿不一般,几碗就把薛定邦醉倒,害的他嚎嚎大哭。
“爹,这酒你当年埋了几坛?”薛暖好奇的问了一句。
“十八坛,本以为你会十八出嫁。”薛定邦回答,“可不曾想,拖到了二十。周岁开了一坛,四岁又开了一坛,之后便是你及笄了,再到你出嫁那日,开了一坛。”
说起这个,薛定邦脸上充满回忆,心中感慨万千。
下人给楚宴珩和薛定邦倒上了酒,楚宴珩双手举杯,“我敬岳父。”
举杯一饮而尽,辛辣味刺激着喉咙,让楚宴珩忍不住掩嘴咳嗽了一声。
可辛辣过后,便是回甘,还带着些许清香。
“我这酿酒手艺如何?”薛定邦看着楚宴珩,“不比那些师傅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