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蕙娘才回过神来。
她声音都有些发抖,“那我过去岂不是……”
“他自然不会追究这些。”薛暖无奈一笑,“都已经过去了。”
蕙娘望着薛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连她对这个事实一时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薛暖呢?
薛暖对林匹的感情,蕙娘是看在眼里的。
本以为是一段美好,没想到却是骗局。
蕙娘眸中带着心疼,刚想开口安慰,薛暖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没事的蕙姨,我已经慢慢接受了。无论如何,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且他对我的感情都是真的,这就够了。”
蕙娘叹了口气,“你倒是看得开。”
“木已成舟,看不开也得看得开。”薛暖勉强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和冷白呢,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两人都无父无母,若想成婚只需双方意愿便可。
“他说,让我在等他一个月。”蕙娘轻声道,“起初我还不理解,现在知道了。”
因楚宴珩半月后与薛暖成婚,冷白身为楚宴珩的手下,自然要避开这个时间。
“你们的婚事,也要风风光光的。”薛暖拉住蕙娘的手,“届时我帮着你操办。”
“好。”蕙娘回握住薛暖的手。
回了总督府,薛暖就把冷白叫到了自己院中。
因为蕙娘一事,冷白现在有些不敢面对薛暖。
“怕我吃了你啊?”薛暖见冷白站在门口不动,没好气的开口。
冷白没吭声,依旧没动。
“我说了,你们两厢情愿,理应在一起。”薛暖有些无语,“我又没有生气,我当时只是震惊。”
冷白这才往前走了几步,但依旧和薛暖保持距离。
薛暖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茶盏扔向冷白,“我要练功,你站那么远,我哪里瞧得见?”
茶盏里没有水,冷白稳稳接住,这才来到薛暖面前,席地而坐。
薛暖心中犯了嘀咕,这冷白平日冷了一张脸,惜字如金的,不知蕙娘怎么瞧上的他。
不过仔细瞧瞧,冷白长得还是不错。
冷白被薛暖看的心里发毛,他轻咳一声:“那小姐先吐纳吧。”
薛暖收回目光和想法,盘腿而坐,开始吐纳。
半个多时辰后,薛暖浑身湿透,酸软无力。不过这丹田之处的感觉,比白日还要强烈。
“对了。”薛暖叫住冷白,“一月后,你与蕙娘的婚事,我来操办。”
冷白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脸上终于是出现一丝笑容,“好,都听小姐的。”
“走吧。”薛暖摆了摆手。
……
九月十一,是个吉利的日子。
一大早,媒婆就敲响了将军府的府门。
因是皇上赐婚,省去六礼中的纳采与问名。
媒婆把卜婚的吉兆,告知了薛定邦和姜素兰。
卫擎作为男方使者,提着笼子进了前厅,笼子里装着大雁,此乃奠雁。
纳吉后,便是纳征。
按照礼数,应有男方父母上门。但楚宴珩父母早逝,便由楚宴珩亲自前往。
数十个箱子被抬入将军府,看得人眼花缭乱。楚宴珩上前,给薛定邦递去聘礼册。
薛定邦看着这架势,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他接过册子,看着上面的内容,更是无比震惊。
楚宴珩真是好打的手笔!
这只聘金,就足足有两千!
剩下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更是数量繁多。马匹六十,良田八十亩,店铺六间,府邸四座。就连这聘饼,都是御膳房所出。
要知道,当年明阳长公主出嫁,聘金不过六百。
外面都传,当今九千岁富可敌国,如今看来此话并非空穴来风。
姜素兰见薛定邦久久未曾出声,心中还犯嘀咕。可这凑上去一看,也是吓了个够呛。
“不知将军可对这聘礼满意?”楚宴珩拱手道。
薛定邦这才回神,说话都有些结巴,“满……满意。”
自古都是女方嫌南方聘礼薄,可没有嫌聘礼多的。
所以,这拒绝的话,薛定邦当场也不能说出口。只能看看,私底下给楚宴珩退回一些。
不然,他都不知这嫁妆该如何置办了。
纳征后,便是请期。日子皇上已经为其定下,也省了这个步骤。
楚宴珩走后,看着一院子的聘礼,薛定邦头都大了。
而薛暖这边,知晓楚宴珩走后,也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望着数不清的箱子,她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这总督府,不会因为下聘破产吧?”
半天后,薛暖说出了这句话。
“说什么呢。”姜素兰飘连忙打断,“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薛暖捂住嘴,耸了耸肩。
“咱们将军府所有产业加起来,都不够这聘金。”薛定邦犯了愁,“千岁爷这样大的阵仗,只怕如今满城尽知。若回头嫁妆薄了,定是要遭人耻笑。”
“要不,把我的产业也算进去?”薛暖小声道,“城内的春熙堂和雅致楼,都是我的。”
这事姜素兰和薛定邦都清楚,雅致楼是薛暖生母温婉的产业,春熙堂则是神医谷的。
“哪有让你自己添嫁妆的?”姜素兰摇头,“这自然不妥。”
正当一家人发愁时,门外的小厮来报,说有宫里的嬷嬷来了。
一听是宫里的,顿时便知是薛锦玉的人,连忙请了进来。
薛定邦回来这几日,姜素兰便把薛锦玉的是一股脑都告诉了他。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薛定邦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得知她主动联络薛家,自然也是开心的。
老嬷嬷给薛定邦和姜素兰行过礼后,按照薛锦玉的意思,交给了薛定邦册子。
这上面,是薛锦玉为薛暖备的嫁妆。
薛锦玉可算是把自己的家底全翻出来了,这些年在宫里的赏赐,以及自己攒的月银,都一股脑的给薛暖。
薛定邦看过后,直接拒绝,“这不可。”
“这是娘娘的一片心意。”见薛定邦拒绝,老嬷嬷并不意外,“娘娘说了,若将军不接受,就是不认她这个妹妹。”
薛定邦一脸无奈,“可我若是收了,她在宫中如何过?”
这宫里做什么都需要银钱打点,他这也是担忧薛锦玉。
而且薛锦玉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这后宫的凶险,与战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