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澈都下意识的觉得就是那个官差害的绣儿离开了这世间，尽管只是他以为，这来自于小伙伴离开的无力感和气愤，都已经深深的留在了他心里。
其实他和绣儿也只是几面之缘，只记得那个看起来傻傻的女孩儿待人很好，还帮过他支走那些官兵，还把她喜欢的小石头给了他。
河边的小石头经过河水的冲刷都已经磨去了棱角，一个一个圆滚滚的十分可爱，经常来这里的孩子们也会捡一些喜欢的当做小玩意儿收着。
小女孩给小澈的就是一颗圆圆的白色石头，半透的质感琥珀一般，暗暗的纹路隐藏其中，只是握在手里，冰凉坚硬。
远远的避开了那些吵闹与喧嚣，坐在河滩边，将那石头抛进水中，泛起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绣儿，你喜欢的东西我才不要，还给你……在那个世间，记得开心啊！不用搭理那些烦人的家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开心。”
小孩子之间最单纯的快乐，就此泯灭。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死，竟然只是因为那个官差的贪欲。
远处，顾城的教导还在继续，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们把衣衫脱在岸边的石头上，赤膊下了水。
将将没过半截身子的河水被太阳晒得没了寒意，和身体温度相当，只让人觉得舒服。
“哥，以前咱们可都是徒手抓鱼的，用网就没意思了。正好现在咱们一人三条分不出胜负，就看看谁能用手抓住一条大的红尾鱼好了！”
顾长生和顾城都是经过多年的修炼，就算被压制了魂力，没了内力，身体也算得上是精壮，此刻在水里折腾，倒是显得如鱼得水。
眼看着顾城深吸一口气潜进水里就准备抓鱼，水花溅了顾长生一脸，下意识躲避的动作来不及控制住，原本在水下觅食的鱼感觉到动静纷纷退开，竟然一直都没抓到。
伸手拭去脸上的水就往顾长生身前凑，浸湿的长发垂在身后，留在水中的一部分像是水草，随着微微的水流飘舞。
“哥，你看看，鱼都被你吓跑了。”
这话倒是也没说错，顾长生点点头，一把将顾城抱在怀里，清澈的河水不及他眼中的清亮温柔。
“我是故意的，不想和你比了，因为一定是你赢，抓到的鱼吃不完，到时候可怎么办？正好天气热了，陪你玩玩水，晚点回家。”
身子的温度还是比河水更加舒服，尤其是他的手掌扣上后腰的那一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耍赖不想继续，怎么还说的那么委屈。
顾城顾着腮帮子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只是比着玩嘛，又不是要做什么，不用这样认真。而且还没到回家的时间，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我赢？还是说，你故意让着我的？”
顾长生眼看着小小的计划就要穿帮，只好回忆着之前的抓鱼经历，想想前后几次有什么不同，想办法解释起来。
“之前都是毕竟小的河，也就没过小腿，抓鱼简单的很，还可以直接找些石头拦在下游堵住那些小鱼的去路，这里太大了，水也深，我可不会潜到水下去抓，你说我能不输么？”
苦笑着松开顾城的手看向河面上的波澜，似乎是真的像是发愁怎么抓到鱼的模样。
他虽然不想输，但是输在他的阿城手里，求之不得。
倚在他身边的顾城倒是相信了他的话，板正他的脸对上他的目光。
“没关系，以后抓鱼的任务可以交给我，我不怕水也不怕辛苦，只要能让哥哥开心就好。等我学会了做鱼，就可以照顾哥哥了。”
既是期盼也是承诺，顾城说的很认真，顾长生也是听进了耳朵。
他微微抬着头，眼里嘴边一如既往的笑意，看得人心神荡漾。
“好，那我就等着阿城照顾。”
不知什么时候，那伙调皮的小男孩也到了他们身边，趁机就撩了水淋湿了顾长生的长发。
顾城倒是急了，好好的氛围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微微皱了眉就转了身扬起手把一大捧水还了回去。
“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闲的没事做了……还不快走！等着全都变成落汤鸡么？”
左右也是浑身湿透，不妨和他一起疯一次。和他一起撩水还击，那四五个小孩子哪里是对手，完全是压制性的胜利。
“你们两个那么大人还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比潜水！潜水摸石头，又多又漂亮才算数，敢不敢？”
想不到这些毛头小子竟然还敢下战书，顾城这会儿兴致正好，倒也不拒绝。推着顾长生回到水浅的地方，点头应了。
“好，正愁不知道怎么玩好呢，那我们可说好了，潜水三次为限，不参与的人做见证，输了可别哭鼻子。”
河水中热闹极了，与此同时，小澈则是上了街。
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心中的义。
主街上人还是很多，巡逻的官兵松松散散的走在街边，完全没有队列的样子，小澈不管他们，只找到了那个颈间有道疤痕的陈墉。
混进人群中缓缓靠近，远远的就看到了他腰间的钱袋。既然他不懂收敛有财外露，就别能怪别人惦记了。
小澈之的手法绝对是一流，偷偷练习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在挂着铃铛的布料中用手指拿出里面的铜钱。加上他本身个子矮不引人注目，眨眼之间，陈墉的钱袋就已经到了小澈的怀里。
到手之后小澈丝毫不慌，顺着人流不急不缓的往回走，到了家才掏出怀里的钱袋掂了分量。
“不错，收获不小啊，真是个贪官，不对，他算是什么官，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等他有时间混进了皇宫里，非得找到国师和他说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说起进皇宫，至少也得先进了岚泽城才行，无奈他们根本回不去，这件事也就只好暂时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