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澈被凤凰拉走时龇牙咧嘴不甘心的可爱模样，顾城也跟着笑了起来，任凭温和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撒了一身。
“算是我太心急，好不容易把你盼醒，就怕在看着你出什么意外……凤凰都说了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顾长生睡着的时候，他可以承担起一切，照顾，寻医，赶路，等到顾长生醒来之后，他才发觉他只想靠在顾长生怀里什么都不做。
手指悄悄的探进他的衣襟处，抚上那道伤疤，三寸长，手指般宽，高出周围一些，触感带着微微的粗粝。
就是这里，让他昏睡了这么久的。魂魄都已经修复好了，为什么伤疤还留在身上，看了总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这样的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顾长生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被握住，并且贴上了他的脸颊，顾城随即抬头，只听得温和而深情的声音到了耳边。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么久的时间，我不在，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从前我总觉得你体弱年纪又小，需要我护着，如今才发现，你也可以照顾我了。”
他的目光就落在顾城的脸上，身上，像是看着一株亲手浇灌的灵药，又像是看着世间难得的珍宝。但比起这些，更是多了几分怜爱，想要把他护在怀里，放在心上的爱。
就是这样丝毫不加掩饰，在时日的堆积下越发浓厚的爱意，早已看得顾城红了耳根，直接便看准了他的薄唇欺身吻了上去。
“阿城，我的身子其实……唔。”
还未说出口的半句话便被堵了回去，顾城听了前面一半便猜得到他这会儿一定又会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既然煞风景，那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顾长生此刻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顾城又是故意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没了支撑点的身子便直接倒在床上。
总算是轮到了顾城放肆一回，怕再次看到顾长生的眼睛会动摇了他的心思，索性便直接闭了眼睛，专心致志的抱住他，加深这一吻。
直到被压着的顾长生在顾城的耳垂上若有似无轻轻捻动之后，才算是结束。他的耳垂向来怕痒，即使是被吹口气都会缩缩脖子。
顾长生微微挑眉看了顾城一眼，眼中有了三分薄怒。
“下来，从前睡觉就总把我当床，如今还是这般，不知道你自己重了么？原本就没力气，一会儿压坏了该当如何？”
其实顾城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也不打算戳破，只是笑嘻嘻的乖巧点头，身子撤了下来，手臂却依旧搭在他身上。
“压坏了……就继续照顾算作赔罪？谁让哥总是逞强呢，非得撑不住了才肯躺下，我要是不压着，你现在还不肯躺着呢。赶快闭上眼睛休息。”
细细说来倒是成了顾长生的错，顾城此刻也是坐起了身子将他的枕头稍微垫高些，叠在床边的毯子也拉过来盖好，动作熟练迅速。
这段时日里，已经不知道为他拉过多少次被子了，什么睡觉时，起身时，原本他要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了一遍才知道这些小事虽然琐碎，却也格外暖心。
看着顾城又笑起来，顾长生便也放心了，拉过他的手握紧。
“前些天我就已经恢复了些意识，知道你抱着我出去晒太阳，也知道你偷偷哭鼻子，就是因为知道你害怕，才尽量控制着身子醒来，早知你脾气见长，我就不醒了。”
顾长生一脸落寞的闭上眼长出一口气，顾城果然是最见不得他这样，当即便俯身抱住他声音也软了下来。
“不是，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竟然把你忘了还害你受伤，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
“镇上最高的楼都塌了，地上全都是尸体，那个怪物不见了，你就躺在地上，身边全都是血，好好的一件白衣，被染的看不出来白色，我当时恨不得和你一起去了。”
“等我清醒过来才明白，我们已经结了契约，只要我活着就说明你还活着。我就让修辞和丹霞他们到处寻医，之前的一个庸医还被我踢碎了招牌呢。”
这些都是发生在他昏迷之后的事情，他半点也不知道，如今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倒是丝毫感觉不到当初的疼痛，只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和无措。
还好，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从那天起，就不会再有凶兽留下的残魂变成怪物来伤害无辜的人，也不会有第二个被糟蹋的镇宁。
顾长生将他的手暖在胸前，细细摸索着。
“不怕，就算是我死了，也一定会舍不得离开你的，魂魄也一定会时刻跟着你，护着你，就像从前一样。”
年少时总是盼望着长大，长大之后，倒是觉得从前的日子才是好的，直到这一次真正的失而复得，他才觉得现在也不错。
好不容易醒来竟然又说什么死不死的，顾城虽未抽回手，却还是瘪嘴皱眉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你不会死的，就算也不行！反正我们已经结了契约，你死了也就没有我活着的分了，舍不舍得你自己看着办。”
修炼了这么久，倒是越来越放不下了，顾长生暗暗感叹之后，便更是握紧了他的手，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
“好，那我们日后就一起精进修炼，早日突破不死。到那时，我们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只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觉得厌烦。”
好像在顾长生的心里，顾城从小就是个不太有耐心的性子，什么事情一旦做不好就会觉得自己很笨，当即撒手不管。
但在顾城看来，只要有顾长生在的时候，就不会厌烦，永远也不会。
“我才不会呢，只要看着你就不会觉得厌烦，倒是住的地方可以经常换换，什么海边啊，山里啊，只要是人少一些的地方都可以，等你的身子好了我们就启程。”
说完，顾城便是抬起头看向顾长生，看向他眼里无尽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