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她亲眼看见的，怎么会是假的。凤凰侧过身看着林海一个劲儿的摇头，眼眶都有些发红，抓住林海的手臂，努力的想要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林大哥，不是我看错了，是真的。那个小孩儿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分不出男女，但是听得出来他很生气很伤心。”
这一下，林海也是不得不相信了，他知道凤凰是怎么样的性子，真的是看错的话不会让她这样惊慌失措的。
不过眼下又能怎么办呢，他根本看不到凤凰口中的小孩儿，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只有先安抚凤凰的情绪了，这件事都是由顾长生引起来的，按说小孩就算是阴魂不散也应该去找顾长生才对啊。
重新穿好衣服和凤凰一起到了顾长生的房间里，林海很自觉的坐下来把凤凰推到顾长生面前。
顾长生则是一脸茫然，都要睡觉的时候了，他们俩过来做什么呢。重要的是，凤凰表情不对，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
“凤凰，怎么了？”
听到顾长生的声音之后，凤凰才回过神来，跟他描述着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长生，那个被打掉的小东西来找我了，它问我为什么要杀他，还……映在墙上，眼眶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顾城听到这话正打算反驳就被顾长生按住手掌，朝着他微微摇了头，继而询问之前的一些细节。
“之前那些染血的东西都扔到哪里去了？胎儿的尸体埋了么？”
提起胎儿尸体的瞬间凤凰竟是浑身一颤，她向来问心无愧，唯独这件事，确实是她亲手做的，她脱不了干系，也无法逃避。
僵着身子坐在林海身边，轻轻摇了头。
“扔到东边的那个渣滓场炉膛边的竹筐里了，尸体，也一起扔进去了。巴掌大的那么一丁点，我还以为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还需要埋起来。”
顾长生当即就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那些被打掉的胎儿只是刚刚来到世间，还没出生就已经死去，原本就怨气很重，经常会凝聚周遭的一切负面影响而成为婴灵。
加上这一次凤凰处理不当，也难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现在他们一行人全都无法和婴灵正面对抗，只能先想想办法和他打个照面了。
“是婴灵作祟，被打掉的婴儿化作婴灵，报复杀死他的人。它们并没有多大的能力，但却不愿重入轮回，大多都是在世间游荡。这一次，就是他的恶作剧了。”
握紧了身边顾城的手，看向了桌边的蜡烛。
“凤凰，我们得再见到一次那小东西，你坐在我们身边，不要害怕。他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你的。”
总算安心些的凤凰坐在顾长生和林海中间，方桌边整齐的围坐四人，这样或许真的是有些奇怪，对准桌上的蜡烛吹了口气，房间里便彻底陷入黑暗。
凤凰立刻僵了身子坐在那里等待着婴灵的到来，一呼一吸之间，那空灵稚嫩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是婴儿的啼哭声，声嘶力竭，似乎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顾长生感觉到顾城的手握得紧了些，直接把他揽在怀里印下一吻，捂住眼睛。
再次看向半空中飘忽来去的幽蓝色半实体婴灵的时候，则是眼中一片寒冷，声音沉静。
“我知道你对这时间很不满，但是世间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知不知道你的母亲还不满十二岁？她是被一个残忍的人糟蹋的，她还不该生下你。”
婴灵的哭声瞬间一顿，紧接着就是尖细的声音气愤的质问。
“不该生下我？那为什么不早一点打掉我！非得到我有了意识知道疼才给我母亲喝下那样的药……你们才是真正残忍的人！”
声音悠悠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回响。
顾城低声在顾长生耳边问了一句。
“这家伙怕什么？”
怕什么，这会儿可不好回答，只好握着他的手放到桌面上指着桌面上的蜡烛。随后带着他的手指弯回去，握紧。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婴灵和其他的低级灵体一样害怕光亮和热，尤其是他这样刚刚成为婴灵的时候，接近的话很可能会受伤。
然而，并不足以让他重入轮回。
知道他怕什么也没用，反而就不怎么害怕了，因为在无法伤害他的同时，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伤害其他人。
“小东西，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们也是为了想帮助你的母亲，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在的时候你母亲很不开么？你离开之后呢？她笑着和我哥哥道谢，你说，真的是我们残忍吗？”
顾城的声音阴沉冷淡，不带丝毫感情，话音落下的同时，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小小的烛光里，婴灵漂浮着的半实体光亮一暗，后退了不少。
与此同时，烛火也开始忽明忽亮，就像是在被风吹着一般。
“我不相信！我怎么没见到母亲开心？我只知道是她把我扔进垃圾堆里的！那里臭烘烘的都是虫子，它们一直在咬我……你们难道不知道会疼么。”
听着婴灵话里的悲切和气愤，顾长生终究还是觉得应该把他好好安葬，至少，不用做个孤魂野鬼。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你的身子，会好好把你安葬的。但是现在，你不许再闹了，夜很深，你在闹下去，你的母亲也会被吵醒。”
母亲，这大概是对于婴灵来说最重要的两个字，果然，小东西乖乖的退到墙边，安静的点点头，声音也变得像是普通的孩子了。
“我就先信你们一次，不过我母亲在这里，我不会走的。你们最好也安静一点，别吵到她，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因为我。”
随着婴灵的消失，顾城点亮的蜡烛也不再随风颤动，恢复了光亮。凤凰也总算是安下心，长出一口气靠在林海肩头。
“他终于不见了，林大哥，他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们了吗？我们要去找到他的尸体好好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