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金军身下承 欢的桑氏女子，也是！”
桑榆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嘴唇好似封了胶般，丝毫动弹不得。
夜长流有些话说得不错的。
在旧南国还在、桑氏尚掌权的时候，的确整个南国，百姓苦、百姓悲，整个国家阶层，几乎只有贵族阶层过着奢靡享乐的生活，其中尤以掌权的桑氏一族人最甚。
同样也是因为桑氏政权在位的昏庸和不作为，导致了后来的战乱、与百姓更加凄苦、整个南国政权更加千疮百孔……
还有夜氏满门被灭之事，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此事她难以反驳，无法反驳。
桑氏一族人曾在百姓皆苦之时，反而享受着最奢靡无度的生活、丝毫没有顾过百姓和国家的死活。
如今旧南国亡了，难道桑氏一族人现下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该得的报应么？
都是穷奢无度之后，该有的反噬？
包括桑氏女子已在金营中遭遇的一切，也都是这所有反噬中的一环？
可，何至于要如此啊！
她很想反驳。
却发现她也好，桑氏全族人也好，曾经犯下过的所有罪，根本无法否认。
而既有罪，现下桑氏一族所遭的困厄，似乎又显得合理？
可这其中，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桑榆，你倒是好，入了金军那样的豺狼之营，还全了你这完好的身子……”
此一刻，夜长流的眼前，浮现起了他与桑榆的初次。
在他药劲清醒，意识过来他与桑榆在榻上旖 旎地做着些什么的时候。
眼中那时撞入的，不仅是桑榆好似白玉丝绸般的曼妙身姿，还有桑榆与他的身下，那一小滩明晃晃的、绽开得宛如艳丽红梅般的血。
那是女子的处子血，初次血。
而也是见到那滩血后，他本已褪下去的药性，似又在体内燃起了熊熊烈火。
叫他不顾桑榆已被他折磨得不成 人样，又疯了般的、不似控制般地，索取她……
只是他后来的动作，总归比初时泄药时的动作，要温柔了许多……
“桑榆，别挑战本将军的耐性。”夜长流冰寒勾唇，眼中折射出一抹奇异的光。
那一双如虎的眸子，仿佛要将桑榆吞没掉。
他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好好服侍本将军，兴许你还能在本将军这里，落得一个好。
本将军高兴了，叫你的日子好过些，也未可知。”
夜长流抬手，触上了桑榆的面颊。
可他的指腹才刚碰到她的肌肤，她就好似触电般，整个身子向后缩了缩。
不，她不要！
她不认亡国桑氏女就活该下贱，活该曲意逢迎求生机，她不认！
而这一番几乎是下意识的抗拒，立即便触怒了夜长流。
他一把攥过了桑榆的衣领，像扔小鸡一样将桑榆扔上了床榻。
不等桑榆反应，他如狼似虎的攻击便倾轧而下。
他将桑榆背向自己，一把便扯下，那曼妙冲击着夜长流的神经。
抬手便要。
却叫桑榆闪身躲了过去。
桑榆瑟坐在床内边沿，下身不整，发饰凌乱，看向夜长流的瞳孔，满满都是抗拒、惊惧。
而那份拒之于千里之外，更是触怒了夜长流。
他并未再对桑榆更进一步。
而是一把狠戾地攥住了桑榆的脖颈。
使力一抬，便将桑榆整张凌乱的小脸，都托到了他的面前。
他深深望着桑榆眼底的倔强和反抗，抬手使力往桑榆的身前一抓，得到的，果然又是桑榆的挣扎和抗拒。
夜长流那一双大手，就那样悬在了原处。
手心是火热的，不知这份火热是来自桑榆的身体，还是他的自身。
浑身依然有热腾腾的血液乱窜，可又还有一份冰冷，生生地止住了这一份腾腾而起的炙热。
夜长流的大手，就在那一瞬变得冰冷，从桑榆身前滑落了下去。
继而，他扣在桑榆脖颈上的大手，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突然而来的疼痛冲击，甚至让桑榆有几分窒息发晕。
只是，夜长流接下来的话，才更叫桑榆血液冰冷。
只见夜长流深邃的目光，好似深夜中的鹰隼，带着利刀一般，深深扎进了桑榆的心口。
夜长流低低的声线，在黑夜里也是那样地阴沉刺骨，仿佛怪兽 般要将桑榆整个吞噬：“桑榆，你倒是有骨气啊。”
“如今成了本将军的阶下囚，一条小命都拿捏在本将军的手中，竟还有胆拒绝本将军？嗯？”
“不怕本将军杀了你么？你不怕死？嗯？”
“可你不怕死，你的父兄，桑隆武、桑嘉、桑承他们……可就没有这么硬的脊梁了。”
“曾经多显赫的人物，曾经在南国一手遮天、玩弄他人命运性命于股掌的人物，以为凭着一手的权势，便能予夺他人的生杀大权、便能想杀谁便杀谁、想害谁便害谁……
以为他们做过的恶，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便永不会遭报应。
可，呵。
曾经的一国之君，一国之太子、皇子……
在失去了显赫的身份、权势，沦落成了人人可欺辱的阶下囚后。
也不过是一个个没有脊骨的软货、烂骨头。
他们曾经多高贵，在金军殿中的时候，就有多下贱，多卑微，多软弱！”
“桑榆，本将军跟你说过，本将军此次前去金军帐中议和，就誓要去向金军营地里被俘虏的桑氏一族，讨当年夜氏满门被桑氏一族几乎全灭的血债！”
“本将军原本想，要从金皇的手中将他们要来，将他们一个个千刀万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们每一个人，什么死法，甚至死后怎么被挫骨扬灰，本将军原本都已想得清清楚楚……
在金皇将桑隆武一行人带上殿的时候，本将军手里的剑，恨不得立马将他们一剑封喉……”
“可是在本将军的剑要出鞘的时候，本将军又按回了剑柄。”
“呵，杀猪狗焉用上战场杀敌杀血肉的宝刀利剑？”
“一堆堆匍匐到底的烂泥，金人打上一个喷嚏，他们立马就跪地、求饶，好像天生没有了脊梁骨……
金人一扔项圈，他们立马就套上了脖子变作四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