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椒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为一片死寂。
盖姜站起身，踱步到叶椒跟前，道：“朕知道你还在怪朕，以前的事情朕可以解释。”
叶椒后退一步，与盖姜拉开礼貌的距离，说道：“多谢殿下还念着我，可解释不解释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你别任性！”盖姜急道，“有什么事情，跟朕回去再说！”
“不必了，有什么话今日陛下在这里一并说了吧。”叶椒道。
盖姜下意识地抓住叶椒地手臂，他很想质问叶椒为什么就是不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碍于人多眼杂，他现在贵为一国之君，绝不可能屈膝求叶椒跟自己走。
代羌王道：“既然叶椒也来了，那不如就将这件事开门见山地解决了吧，有什么误会，都在今日解开吧！沈沉烽，跟本王走，我们给他们二人留一点空间。”
“可是——”沈沉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带枪王止住了。
“别可是了！走吧！”
顷刻间这大殿之中只剩下叶椒与盖姜两人。
“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了，阿椒。”盖姜道。
“殿下还是不要这样亲昵地叫我了，叶椒受不起。”
盖姜叹了口气，眼前的人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还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地模样，只是眼神再不似当年那般单纯，那其中已经没有了对自己的爱慕，有的只是怨恨和提防。
这样的认知不由得让盖姜心中一痛。
盖姜对叶椒说道：“是朕对不住你。”
叶椒轻轻摸着盖姜的头发，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陛下？”
盖姜的手覆上叶椒的手，叶椒听见他说：“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那晚听见的、看见的，都不是我的本意。你被盖言掳走之后，我就想将计就计，干脆一次性把敌人都消灭了。那段时间我演戏演得很辛苦。在朝野之上，我骗父皇母后，骗盖言，骗程修敏，回到东宫，我骗程如莺，骗东宫里的所有人。可我唯独没有骗过你，我以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起码你会信我。却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干脆，连丝毫犹豫也没有……你就没有一点点怀疑过，做这一切我都有自己的苦衷？”
“你说得倒是好听，真叫人感动得潸然泪下。”叶椒冷哼道，他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忽然落下泪来，明明他告诉自己说已经一点也不在意了的。“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新婚之夜被掳去的我？”
盖姜想帮叶椒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却被叶椒偏头避开。
“谁说我不信你，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我才会追随你，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我才会去帮你杀人！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我才会答应同你成亲。就是太相信你，那晚我才会像个傻子一样还想着帮你偷解药，想着偷偷跑回来，你看见我时一定会很惊喜。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我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啊。我把命都给你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知不知道没有你这一年我过得多轻松多舒坦啊！”
误会这种东西，越解释越是说不清。
回忆也是，越细说就越悲戚。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盖姜紧紧地把叶椒拥在怀里，“对不起……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叶椒猛地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泪水糊得不成样子。
他用袖子把自己的脸擦拭干净，拼命地止住自己的抽噎声。
“陛下，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就趁早回继越去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叶椒说话还带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刚才他哭得像个孩子，像是把这些年受的辛酸苦楚都嚎啕出来了一样。
盖姜依旧不想松开叶椒：“对不起，阿椒。我……我没想到你已经厌恶我至此，原本我以为只要解决了这一桩又一件的破事，我们之间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的。可是我没想到……对不起。”
叶椒从没见过盖姜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一个人，印象中的盖姜，无论出于何种危险境地，都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云端的做派。
“不必再说什么对不起了，我不想听。”叶椒问道，“现在可以松开我了么，陛下？
盖姜置若罔闻，说道：“我会在继越那座冰冷的深宫里一直等你，你一天不来，我就一天不会娶妻生子。等哪天我要死了，我就立遗诏把皇位传给盖言。我说过要把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现在我终于有能力做到了，可是你却不再爱我了。也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